让时知许立马联想到了,刺猬。
应激的小刺猬。
“嗯,我三思一下。”时知许轻吸鼻,忽然笑了一下,低下头,说:“我在这个世上,孤孑一身,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万一哪天一个人在家,意外去世,也许要等到尸体腐烂,臭气熏天到影响别人,才会有人发现,捏着鼻子一边嫌我碍事,一边收尸。”
程意松了下眉心,又泛起疑惑,霍家呢?
照霍家甩出五百亿,要送给程氏的架势,时知许在霍家人心里应该分量很重啊?
虽然程家最后只是以借的名义,用了一百亿。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能做朋友吗?”
像是抚平程意身上的刺,时知许小心再小心,生怕吓到刺猬,她柔声重复:
“朋友,可以吗?”
程意周身紧绷的气场骤然散去,一脸呆滞看着时知许。
她很怀疑自己的耳朵和判断力。
“有懂医的朋友,程律不亏的”时知许她眨了眨眼。
程意抿了抿唇,默立了很久。
忽然,她深吐一口长气,伸出手,唇边挂上了淡笑:”有个律师朋友,你也不亏。”
像是顺利摸到了刺猬藏护的软肉,时知许轻握住她温暖柔软的掌心,很有分寸,丝毫未逾越。
为什么如此抗拒?
究竟是她伤害得太深,还是程意身上又发生了什么?
时知许看着程意如释重负的笑,心中一片沉寂。
*
主卧对门客卧,程意弯腰,收拾软枕床单,时知许倚在门口,静静看着。
作为好朋友的时知许,留宿一夜,再正常不过。
程意余光扫到门口的身影,手上动作不停,自然问: “怎么样,体温下来了吗?”
时知许收敛了一下目光,“嗯,正常了,37度。”
“还是有点烧。”程意回。
其实属于正常温度,但时知许没有反驳,她等着程意接下来的话。
“晚上如果又烧了起来,叫我一声就行,我给你冲药。”
仅此而已?
时知许站正,问:“不能一起睡,照顾发烧的朋友吗?”
程意都动作顿了一瞬,望向时知许严肃又疑惑的神情,沉默了。
她觉得有必要教时知许朋友相处的界限。
时知许唯一的朋友沈妍,性子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时知许不懂朋友之间如何交往,很正常。
“殷舒烧到39度,我也没有和她睡在一起。”
时知许抿唇不语。
在程意心里,她这个新朋友,估计还没有殷舒分量重。
申城没有夜,晚上灯火通明,比白日还要耀眼,而这里的夜晚,连路灯都是廖廖,窗外伸手不见五指。
床头小夜灯漫出橘光,时知许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的夏凉被幽幽散出洗衣液香气。
这一刻,她很庆幸还能融入程意生活,程度不亚于躲过汽车爆炸,大难不死。
当时送完程意,她开着车,恍惚在大街游荡,电瓶没了电,糟糕的事情接踵而至,时知许强撑最后一丝勇气,走进了那家粥铺,程意推荐的
幸好,是为数不多的通宵店铺。
幸好,她得知了程意总爱来这里喝粥,南瓜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