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赤著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和狰狞的纹身。
火把的光,照在他们脸上,每个人的表情都凶悍无比。
是漕帮的船。
数量,至少有上百艘。
他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將这艘华丽的画舫,死死困在了中央。
甲板上,三百羽林卫,已经列阵以待。
盾牌在前,长刀在后,弓弩手引弦待发。
冰冷的杀气,瞬间瀰漫开来。
为首的一艘大船上,一个只穿了条犊鼻裤的壮汉,往前走了一步。
他手里没有拿武器,只是扛著一柄巨大的铁桨。
“船上是哪路神仙?”
他的声音,粗礪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大半夜的,在扬州地界,搞出这么大动静。”
“是没把我漕帮,放在眼里吗?”
他的话,引起了一阵鬨笑。
那些船上的汉子,用刀背敲击著船舷,发出杂乱又囂张的声响。
钱通的那个师爷,看到这阵仗,腿一软,直接瘫在了甲板上。
赵龙拔出了刀。
他知道,这些人,和钱通不一样。
他们不认官印,不认圣旨。
他们只认拳头和刀子。
就在这时,船舱的门,开了。
岳凉走了出来。
他依旧穿著那身朴素的青色布衣。
他穿过羽林卫森然的阵列,走到了船头。
他看著下面那个扛著铁桨的壮汉。
“你,是漕帮的龙头?”
壮汉把铁桨往甲板上一顿,发出巨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扬州漕帮总瓢把子,常四海。”
“你又是谁?”
岳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只是伸手指了指,常四海和他身后的那些船。
“这些船,本官徵用了。”
他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整个河面,忽然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