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通收到这封请柬,会怎么想?
京城来的钦差,坐著王家姻亲的船,用这种方式请他。
这是在告诉他,你在京城的所作所为,你的靠山,你的把柄,我全都知道。
来,还是不来?
来,就是自投罗网。
不来,就是公然抗命,给了岳凉直接动手的理由。
这是一个死局。
赵龙感觉自己的后背,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阳谋,玩得太绝了。
画舫,在岳凉指定的水域,下了锚。
三百羽林卫,控制了这片水域。
任何船只,不得靠近。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日上三竿。
远处的河道上,出现了一列船队。
不是官船,也不是商船。
是十几艘装饰精美的乌篷船。
为首的一艘船上,站著一个身穿便服,体態微胖的中年男人。
他脸上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
有恐惧,有不安,还有一丝被逼到绝路的狠厉。
正是两淮盐运使,钱通。
他终究,还是来了。
他不敢不来。
船队在距离画舫百步之外,停了下来。
钱通独自换乘一艘小舟,向著“销金窟”缓缓驶来。
他的身后,那些乌篷船上,装满了箱子。
想必,就是他带来的“重礼”。
赵龙站在船头,看著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心口跳得厉害。
“大人,鱼上鉤了。”
岳凉没有起身。
他依旧坐在窗边,手里端著一杯清茶。
茶水,还冒著热气。
“让他上来。”
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