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满门抄斩。
这是一个根本不需要思考的选择题。
李四趴在桌上,拿起笔,双手抖得不成样子。
墨汁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团又一团的污跡。
他抬起头,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著岳凉。
“大人,此话当真。”
“本官,从不开玩笑。”
岳凉收回了金牌与铁盒。
“写吧。”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写下来。”
“本官在外面等你。”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公房,没有再看李四一眼。
赵龙跟了上来。
“大人,就这么放著他?”
“他跑不了。”
岳凉站在院子里,看著天上的云。
“他也没有別的选择。”
一个时辰后。
李四失魂落魄地从公房里走了出来。
他將手上那份写满了字的供状,颤抖著递给了岳凉。
那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了內阁大学士王甫,在过去数年间,利用门生故吏,在工部、户部等要害部门安插人手,將朝廷的工程项目,当成自家產业,中饱私囊的种种罪状。
每一条,都触目惊心。
每一笔,都足以让王家万劫不復。
岳凉接过供状,仔细看了一遍。
他將供状收好。
“李大人,明日早朝,你知道该怎么做。”
李四面无人色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从他写下这份供状开始,他就已经背叛了王家。
他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岳凉带著赵龙,离开了工部衙门。
身后,是无数道敬畏、恐惧、混杂著些许幸灾乐祸的视线。
扳倒贾家,只是让京城官场地震。
而今日,岳凉在工部的所作所为,则是在告诉所有人。
海啸,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