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没想到,这个新上任的御史中丞,竟然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这哪里是来查案的。
这是揣著圣旨来抄家的。
“岳凉,你不要以为有陛下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
何晏压低了声音,话里透著威胁。
“京城的水,深得很。年轻人,不要走错了路,淹死了自己。”
“多谢何大人提点。”
岳凉抬起头,直视著何晏。
“不过,陛下赐臣此差,还另外赐了一样东西。”
他缓缓將手伸向腰间。
何晏的瞳孔缩了一下。
他看见了。
那是一口剑。
剑鞘古朴,剑柄上镶嵌的宝石在火光下流转著幽冷的光。
尚方宝建!
何晏的心臟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他宦海沉浮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可这口剑,他只在故纸堆和传说里听过。
皇帝疯了?
他竟然把这东西,给了一个毛头小子?
有了这东西,岳凉就不是御史中丞了。
他是钦差,是皇帝的意志本身。
別说封一个户部衙门,就是当场砍了他这个二品尚书,也只是一道奏摺的事。
何晏额角的青筋跳动著。
他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
他知道,自己今晚若是不开这个门。
明天,岳凉就会提著他的头,去开这个门。
“来人。”
何晏的声音,乾涩沙哑。
“开门。”
他身后的官员们一片譁然。
“大人,三思啊!”
“尚书大人!”
“闭嘴!”
何晏猛地回头,用一种几乎要吃人的神情瞪著自己的下属。
“本官说,开门!”
那两个值夜的小吏,抖著手,取下门閂,拉开门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