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强蹭地站起来,上下下把他扫了个遍,愣没看出啥不对劲:
“这……这一路上……挺顺当?”
陈新民点头:“顺当啊!新车,好使唤!”
说著还得意地拍拍车座子。
“国强哥,我说您也该弄一辆上下班,比您那老解放可舒坦多嘍!”
张国强一摆手打断:“甭扯閒篇!忙你的去!对了,昨儿走得急,你那炉膛子没清乾净,赶紧拾掇拾掇!”
等陈新民推车往后院走,张国强脸一绷,冲几人一甩头:
“进屋!开会!”
又对宝儿道:“宝儿,去把咱布阵那『老物件儿收回来,別整丟了!”
后院。
陈新民把车一支,进了车间就开干。
这成了他的习惯,有活儿没活儿先把地界儿收拾利索,瞅著也舒心。
里外打扫一遍,走到焚化炉跟前。
果然,骨灰是取走了,炉底还粘著点灰渣子。
按规矩,这些都得扫进专门的铁皮桶,回头埋了。
他擼起袖子又忙活起来。
等把偌大个车间拾掇乾净,眼看快九点了。
得,今儿又閒上了。
不过他有备而来!
搬个条凳往院里通风的阴凉地儿一摆,坐下,拧开戏匣子。
蹺起二郎腿,听著匣子里单田芳的《三侠五义》,吹著山沟里钻进来的凉风。
日子那叫一个舒坦!
前院那小办公室。
还是那地儿,还是那拨人,张国强几个又猫进这黑黢黢的屋里开小会。
连著三天为一个新来的小子开会,打他们入行头一遭!
“都说说吧,咋整?”张国强刚落座就发问。
“还能咋整?跟小陈同志挑明了唄!”李香莲抢著说,“我瞅他就是吃阴间饭的料!要不是老金大爷推举的,我都想收他当徒弟了!”
苏大河没言语,也跟著点头。
“诸葛大爷,您老的意思?”张国强看向门房大爷。
大爷嘆口气:“唉,老金头走得早嘍,瞧不见他这枝儿要发了……”
这態度,分明是认可了。
张国强心里有了底:“成!那今儿下班前,咱就把这层窗户纸捅破!让他早点入门,咱也多份助力!都没意见吧?”
“没意见!”李香莲第一个举手。
宝儿悄没声地闪进来,把一节温润如玉的骨头棒子往桌上一撂:
“东西收回来了,裂了。”
那脛骨二十多公分长,表面原本泛著层莹润的光,此刻却爬著几道刺眼的细缝!
几人脸色都变了。
张国强抄起骨头棒子,凑到灯底下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