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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天使已经死去天堂又在哪里（第3页）

“上头说最近有恐怖分子要在地铁搞事。”

“又是那些文人？一把笔也能炸桥？”

“别小看。文字比炸弹可怕。炸弹只杀一人，文字能让万人反叛。”

我嘴角微动。

他们走远后，我继续前行。

六点四十七分，我抵达目标站点。此时早班列车尚未开通，站台空无一人。我将十册小书分别藏于长椅夹缝、广告柱后、通风口格栅内，并在地面用粉笔画下极小的燕子标记??只有熟悉的人才能识别。

完成任务后，我原路返回。

然而刚走出五十米，忽听身后传来金属碰撞声。我猛然回头，只见一道强光射来??有人打开了探照灯！

“站住！谁在那里？”

我拔腿狂奔。

子弹擦过耳际，击碎上方砖块。我拐入岔道，利用对地形的预判连连转向。肺部灼痛，双腿沉重，但我不敢停。

最终，我钻入一条排水涵道，匍匐爬行数百米，从另一端爬出时已是城北垃圾处理区。浑身泥污，左臂划伤流血，但工具箱完好。

我笑了。

至少，火已经送出。

十二月四日清晨，巴黎醒来。

咖啡馆老板发现门缝塞着一本小册子；地铁乘客在座椅下摸到奇怪的书；学校教师收到匿名包裹，内有一叠《流泪的雕像》及一封信：“请让学生读它，然后问他们：如果你是那座雕像，你会流泪吗？”

中午时分，《费加罗报》紧急增刊，标题触目惊心：

>**“文化瘟疫蔓延全城！政府呼吁市民上交非法出版物！”**

下午两点，内政部长召开记者会，宣布全国进入“文化安全警戒状态”，关闭十五家书店，拘捕九名涉嫌传播“颠覆性寓言”的人士。

但一切都晚了。

当晚，柏林电台播出专题节目《来自巴黎地下的童话》，全文朗读《流泪的雕像》；伦敦《泰晤士报》刊登长文《当文学成为抵抗》，称“法国正经历一场静默革命”；纽约《先驱报》甚至发起募捐，资助“自由书写联盟”建立海外印刷中心。

而在巴黎，越来越多普通人开始模仿创作。街头出现涂鸦：“快乐王子回来了，这次他不说故事，只问问题。”

塞纳河畔，一位老人每天摆放一朵白菊，并在旁边放一本自制的小书，封面手绘燕子图案。

有学生将《沉默的雕像》改编成木偶剧，在校园礼堂秘密演出，结局改为铜像未被熔毁，而是化作星光洒落全城。

十二月十日，一则电讯自日内瓦发出：

>**“莱昂纳尔?麦克劳公开露面，宣布正式成立‘自由书写联盟’，并向全球发出倡议：每年十二月三日，定为‘文字不眠日’??所有被禁止的故事，将在这一天同时被朗读、传抄、演绎。”**

没有人知道他是否真的在那里。但那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从此以后，每当夜幕降临，巴黎某些角落总会响起低语声??有人在念《快乐王子》，有人在讲《流泪的雕像》，还有孩子仰头问：“爸爸，为什么雕像会哭？”

而大人们终于学会回答：

“因为它看得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