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来闻死苦,何言身自当。”
写罢,元子攸将笔一扔:
“好了。”
尔朱兆一把夺过诗稿,草草扫视后突然暴怒,向高欢展示道:
“贺六浑!你看这丧气话!”
“确实是好诗。”高欢将诗稿仔细折好:
“比当年曹子建的《七步诗》更见风骨。”
尔朱兆将刀鞘重重砸在香案上:
“风骨?”他扯过诗稿嗤笑一声,“我看是穷酸文人临死的惺惺作态!”
元子攸站起身,自顾自整理了一番衣冠:
“尔朱兆,朕死后,你会如何对待洛阳百姓?”
“关你什么事?”尔朱兆不耐烦地挥手,“快点!”
元子攸叹了口气,将白绫绕过房梁。高欢突然上前:“陛下,”
“高镇北。”元子攸打断他: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他顿了顿,“保重。”
尔朱兆一把拉开高欢:
“别磨蹭了!”
元子攸踩上凳子,将白绫套在脖子上。他最后看了一眼窗外,那里元晔的仪仗正缓缓经过。
“愿来生不为帝王!”元子攸轻声说完,踢翻了凳子。
高欢别过脸去,尔朱兆则死死盯着悬在半空的元子攸,直到他不再挣扎。
半晌,尔朱兆问身旁亲卫:
“死了?”
亲卫上前检查:“回将军,死了。”
尔朱兆点点头:
“把尸体放下来,用草席裹了,扔出城去罢。”ru2029
u2029永安三年十二月,元子攸被尔朱兆勒死在晋阳的三级佛寺(是这个名字)。元子攸死时年仅二十四岁。他临终礼佛,愿来生不为帝王,又写下一首绝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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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去生道促,忧来死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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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恨出国门,含悲入鬼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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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门一时闭,幽庭岂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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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鸟吟青松,哀风吹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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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来闻死苦,何言身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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