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听不出贺六浑是何意,但就是觉得好气魄!若是贺六浑想要过玉门关,就让我来,有甚不度的?有我在,我保贺六浑能度!”
月姝闻言不由得抚额,高欢向娄昭君微笑颔首,随即便看向侯景:
“万景听得这般入巷,不知今日心中有没有什么胸臆想要抒发啊?”
侯景却哈哈一笑:
“那自然是有的!月姝小娘子,快来为我誊诗!”
月姝一时没反应过来,见他神色认真,这才将信将疑将铺开一张新纸,执笔看向胸有成竹的侯景:
侯景装模作样的闭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睁眼时虎目圆睁:
六镇有狼烟,
柔然犯我疆!
将士不怕死,
沙场我称王!
尔朱菩提恰好提起酒杯饮了一口,闻言刚入口的葡萄酒“噗”地喷在面前小案上,这位契胡小将手忙脚乱擦拭,强忍笑意道:
“侯军副此诗……此诗……”
他盯着案上酒杯,憋得面红耳赤:
“颇有……颇有天真古朴之风!”
“何止古朴!”
刘贵割肉的匕首“叮”地掉进银盘,强忍笑意正色道:
“当年曹子建七步成诗,万景一步便成,当真青出于蓝!”
说着突然拍腿高声道:
“沙场我称王——当浮一大白!”
月姝望着宣纸上“称王”二字,温声笑道:
“古朴倒是有的,可这‘王’字岂不是犯了避讳?”
“有甚么避讳的!”
侯景大马金刀在胡床上:
“我须是沙场称王,他在洛阳称帝,各称各的!”
一语言罢,钟鼓余音未绝,庭中却已飘起细雪。
司马子如捻着酒杯踱至案前:
“既然万景都有这般豪气,我便也该献丑了。”
月姝重新铺开新纸,执笔的手腕微顿,却见司马子如仰头饮尽杯中残酒,将酒盏倒扣案上。嗓音陡然苍凉:
“金乌西坠玉山倾,铜驼埋尘洛水腥。
如得倚天裁玉笺,一纸素书托雁翎!”
郦道元抚起长须,双目直刺刘贵:
“司马长史这是何意?”
“御史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