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多人辩论尚且不落下风,更何况含沙射影嘲讽永王。
苏雪仪更加镇定拱手:“不敢,殿下年轻潇洒,完全不像十六岁模样。”
嬴荡咬牙。
这人故意的!还把自己少说了一岁!
永王穿着成熟,体格成熟,早经历过人事,那方面更是熟得不能再熟。
永王怎么能忍?
可他到底没能发泄出来。
烛照引导话题,温声纠正说:“殿下壬戌年出生,今年是己卯年,殿下正好满十七岁。苏右相谬误了。”
苏雪仪也没傻到真跟永王公开较劲。
帝师递出台阶,苏雪仪得了便宜就卖乖,顺着台阶下。
他朝永王拱手:“微臣随年岁见长,记性变得不好,冒犯请殿下海涵。”
对方既道了歉,嬴荡也没法无理取闹。
永王气哼哼地坐下。
但是帝师刚刚劝解开两人,想得却是以此为契机,得到嬴曦的注意。
当初在密藏处与皇帝分别,再之后,烛照听说皇帝受伤,嬴曦许久没有再召见过自己。
只要一天没给皇帝再授课,烛照就会多出身份泄露,皇帝不再信任他的怀疑。
烛照找到机会试探道:“臣近来研读道家黄老学说,北方战事初平,百废待兴,情况大致可比拟汉初。”
“如何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如何宽政养民,裁撤冗余的机构。”
“这些在汉代史书中都有前例。”
“臣请求赏花宴后向陛下讲述,愿陛下给臣时间,也愿臣之所言,能对陛下治理大秦有所帮助。”
“……”
苏雪仪听不了这个。
苏雪仪曾经不守规矩坐班,绝不是因为向往自由,而是纯属觉得没意思。
他现在用心工作,正在兴致盎然时。
可是按烛照这说法,自己所做的事情大多都没用。
一个自幼就能轻松独占鳌头的丞相,平等蔑视所有人,认为该听他使唤。
他怎么可能瞧得上无为而治?
更何况苏雪仪本就打算赏花宴后禀报皇帝,他最近公务的各项进度。
苏雪仪有继续接近皇帝的意思,倘若让烛照捷足先登,苏雪仪无法接受。
苏雪仪刻薄道:“汉初能与民休息是因为境内局势稳定。而今李义隆虎视眈眈,北边小山头尚且林立,这时让陛下效法黄老,不等于把江山拱手让人吗?”
嬴荡看热闹不嫌事大,把浑水搅浑,他也可以暂时放下自己刚才的火,打打太平拳助阵。
“谢千里,问你呢?”
“小山头跟李义隆什么时候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