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亭夏不可能看上王宇飞,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没事,”鲁昭摇摇头,“我很欣赏你的品格,不急不躁。”
“谢谢,”燕信风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文件上,“都是练习出来的。”
如果鲁昭喝多了,他会问燕信风是怎么练习出来,可他现在还清醒着,所以不会给自己找心塞。
游轮负责人之一在这时候进入房间,告诉鲁昭再过三小时轮船会靠岸。
这一场婚前派对的另一位主角将要出场。
闻言,燕信风二话不说起身,“如果你需要,未来一周我们都可以不出现。”
“去你的,”鲁昭也站起来,让服务生把桌上的酒杯收好,“她估计还得带一帮朋友上来,一起玩儿呗。”
顺着他的意思,燕信风想了想现在还躺在套房里睡觉的那位,轻叹一声。
“鲁昭,”他认真道,“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本该欢天喜地的婚前派对,因为他和卫亭夏那点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平添了多少风波。燕信风心里过意不去。
“没事,你要是实在难受,给我包个大点的红包。”
鲁照完全没放在心上,摆摆手,“而且你俩凑一块挺带劲的。”
他跟看戏一样围观,很沉浸。
燕信风哼笑,心里琢磨着可以从礼单上再添些,离开了。
卫亭夏正在套房里欣赏战利品。
各种名表在桌子上摆成一列,密密麻麻,燕信风进来时,刚好看见卫亭夏按照前主人的身份将手表分门别类地放好。
“你是要给自己制作一个……”
燕信风不知道怎么形容,“战利品手册?”
卫亭夏摇头:“就是随便看看。”
他将鲁昭的那份推到燕信风面前,抬起头来,眼神亮晶晶的,一副求人的姿态:“你能帮我还给他吗?”
“赢都赢了,何必物归原主?”
鲁昭这趟出行带了四只表,如今三只都成了卫亭夏的囊中之物。仅存的那只爱彼皇家橡树被他锁进保险柜,生怕自己按捺不住再赌一局。
卫亭夏无奈笑笑:“我怎么能想到你们技术这么差。”
短短三日,伴郎团里除了燕信风,个个不信邪地轮番上阵,最终全都在台球桌边折戟沉沙,桌子上的这些名表就是他们的学费。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会打台球。”而且打的这么好。
卫亭夏指尖一顿,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他们确实曾在台球厅消磨过时光,但那些昏暗私密的空间里,绿呢台面往往沦为调情的背景。球杆尚未握热,便滚作一团。
所以严格意义上,燕信风是第一次知道卫亭夏会打台球,而且打的非常好。
记忆与现实之间裂开一道鸿沟,如同雪山之巅倾泻而下的冰瀑。燕信风斜倚在沙发扶手上,凝视着卫亭夏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落的阴影。
这已不是他第一次惊觉自己对卫亭夏的陌生。而最可怖的是,每次意识到这点时,胸腔里翻涌的挫败感都如出一辙。
他忽然低笑出声。
“是啊,”他自嘲地点点头,“我不知道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