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喉结滚动,胸腔里震出低沉的笑意:“那她可告诉过你,这会引火烧身?”
“火?”
话音未落,身子便陡然一轻——他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往王府走去。
王府廊下偶有值夜的小厮和暗处的护卫路过。她的挣扎不过徒劳,只软绵绵地捶了他两下,换来他喉间一声低笑,胸膛震得她指尖发麻。她只能将脸死死埋进他颈窝,仿佛这样就能隐身似的。
听松阁内,鎏金缠枝烛台上跳动的烛火
将罗帷映得半明半暗,她脊背方触及那铺着软褥的檀木榻上,那人滚烫的唇便如雨点般覆了上来。
他的吻密密麻麻——先是轻轻含住她微颤的唇珠,继而辗转至泛起桃色的面颊,最后停留在耳垂那颗朱砂小痣上细细研磨。
但当那灼热的唇舌滑至颈下、撩开衣襟时,她却不由得紧绷了身子。
床榻间氤氲的暖香让她心中微颤,一丝恐慌忽然蔓延。
她的掌心抵在他胸前微微用力。
他的唇在咫尺之处停驻,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鼻尖,低低一笑:“现在知道怕了?”
“怕…怕什么!”
一双杏眸瞪得溜圆,粉拳才扬起就被他稳稳擒住。他指腹轻轻摩挲着她颈间红痕,忽而低叹:“魏千机说我连枕边人都算计”忽然苦笑,“究竟是谁一直在算计我枕边人?”
云鸢别过脸去,耳尖却悄悄红了:“谁、谁是你枕边人?”
风延远忽地侧身躺下,青丝散落在她的枕旁,眉眼含笑:“现在…不就是了?”说着,指尖轻轻勾住她一缕散落的发丝。
云鸢慌乱地望进那双含笑的眸子。可那人却只是这样静静凝视着她,再无逾矩。
枕边人…
她本是作为侍婢入的风家,按说侍寝早该是分内之事。如今随他行走江湖,怕是任谁都不会相信他们至今仍清白如初。她原是早已做好了准备——为报血仇,连性命都可舍弃,又怎会在意这副皮囊?
可此刻,她反倒畏缩了。
她怕…这不再只是权宜之计,而是……对族人的背叛。可这颗怦然跳动的爱欲之心……又何尝不已是一种背叛?
云鸢低下头,轻咬下唇,声音细若蚊呐。
“我…还没想好。”
风延远蓦然一笑,屈指轻刮她小巧的鼻尖:“又在瞎想些什么。”
待她抬眸时,他已翻身坐起。
“你去哪儿?”
这听松阁虽大,正经寝具却只这一套——连淮南王赐下的鲛绡帐都默许挂在此处,分明也是把她当作了风延远枕边人,就连阁中伺候的丫鬟婆子们,哪个不是将她当作半个主子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