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抬眸望向北方那乌云重重的天际。
“想让本王回洛阳么,也不是不可。”
爱欲之心
宵禁的更鼓早已响过,整座城池陷入死寂。深巷幽深,不知哪户人家的鼾声穿透夜色,在空荡的街角回荡。夜风呜咽,一只野猫轻盈掠过屋脊,转瞬便消隐在浓墨般的黑暗之中。
绿绮的身影如鬼魅般转过空荡的巷角时,前方商铺檐下悬着的桃符在风中轻轻摇晃。
嗖——
银光破空而至。绿绮旋身急转,只听“铿”的一声,一枚银锥已将桃
符钉死在雕花窗棂上。她猛然回首,但见云鸢手持连弩立于十步开外,第二支银箭已然上弦。
绿绮身形一顿,红唇勾起一抹讥诮:“呵,倒是我眼拙了。”她指尖轻抚过腰间银丝,“跟了三条街竟未露半点声响,这踏雪无痕的本事,怕是连风公子都要甘拜下风呢。”
云鸢默然扣动机括,第二支银针破空而出。
绿绮广袖轻扬,那银针便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就这点能耐?”绿绮身形如电,眨眼间,玉指如钳扼住云鸢咽喉,在她耳边吐气如兰,“风公子倒也舍得,放你这小雀儿独自来送死?”
云鸢眼中寒芒一闪:“你还不配公子出手”话音未落,忽觉喉间力道骤紧。
绿绮蓦地收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有意思”她指尖力度重了三分,声音陡然转冷:“说!为何追我至此?”
云鸢喉间吃痛,双颊涨得通红:“你…你竟敢对公子下媚药…”
绿绮一愣,指尖不自觉地松了力道:“所以你…竟是醋了?”她忽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我还当是——”
话音随着“嗤啦”一声戛然而止,化作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绿绮修长的玉臂如鞭甩出,云鸢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
绿绮颤抖的指尖抚上面颊,触到的却是温热的液体。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满手鲜血,再抬眼看向远处跌坐在地的云鸢,才发现她手上戴着的是一对玄金爪。
“我的脸…我的脸!”绿绮的声音陡然拔高,近乎破音。她突然从袖中甩出一道银练,“贱人!我要你生不如死!”
云鸢却已借势后仰,足尖在墙面连点数下,如燕雀般轻盈掠上屋檐。
绿绮眼中寒芒闪烁:“哼,逃得倒快!”她忽然耳尖微动——远处隐约传来巡夜侍卫的脚步声——身形一顿,指尖在血痕斑驳的脸颊上轻轻一触,她咬牙暗忖:罢了……不过是个争风吃醋的蠢货…先逃要紧。
身影忽如鬼魅般掠过屋脊,转眼消失在城外方向。
屋檐上,云鸢静静调息。夜风拂过,一道黑影如落叶般飘落身侧。
“跟上了?”云鸢头也不回地问道。
“嗯。”古月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钉在桃符上的银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