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突然被一个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打断。
“哥哥,瞧瞧你这副模样,可真是……难得一见啊。”
克利诺的身影从转角处悠然走出,脸上挂着看似关切实则嘲讽的笑容。
帝斯凯看见是他,身体立马艰难的站直,试图站稳但又因腿部无力而摔回了弗雷德怀里。弗雷德立刻感到肩上的重量突然压下来,心中不由叹息:都这种时候了,还要在弟弟面前强撑。
“咱们战无不胜的战神,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克利诺慢悠悠地踱步上前,目光上下在帝斯凯染血的战袍和毫无血色的脸上流转,叹息道。
“唉,有些不该有的牵挂,放在心里想想也就行了。若是带到了战场上,那可是会……害死很多人的。你说对吗,我亲爱的哥哥?”
帝斯凯拳头再度握紧,刚包扎好的腿伤因用力而传来撕扯般的痛楚,鲜血迅速染红了绷带。那双翻涌着怒火的蓝色眼眸恶狠狠地瞪着克利诺,仿佛要将他撕碎。
“是你?!”
克利诺无辜地摊开手。
“我?我只是心疼哥哥,关心战局而已。毕竟,有些人走了也好,免得总是让哥哥你分心。”
所有的疑点,生面孔的士兵、略显异常的火漆以及那封措辞诛心的信件…瞬间串联成一条清晰的线索。
“啊!!!!!”
帝斯凯本能的想要挣脱弗雷德的搀扶冲向克利诺,剧烈的动作让他腿上的伤口彻底崩开,鲜血直流。若不是弗雷德紧紧抱住了他的腰,他早已瘫倒在地。
“冷静!殿下!冷静!”
弗雷德在他耳边低吼劝阻,用尽全力支撑住他。
“他在故意激怒你!我们没有证据!”
看着帝斯凯因极度愤怒和剧痛而无法自持的模样,克利诺也就不再多言,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转身悠然离去。
帝斯凯的寝宫内,医官重新为他处理了刚才崩裂开的伤口,注入了镇静和止痛的药剂后便躬身退下。殿内只剩下帝斯凯与弗雷德二人,空气安静的令人窒息。
弗雷德反手锁上门快步回到床边。
“殿下,现在没有外人了。告诉我,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您刚才的反应……是不是因为那位小姐?”
帝斯凯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艰难地从已被割开的染血内衬里,取出了那封被鲜血和汗水浸透的,字迹已然有些模糊的羊皮信纸。
弗雷德接过,只是迅速看了一眼火漆印和那几行简短的字,愣了半天才说的出话来。
“这是伪造的!”
“这火漆的纹路细节都不对!而且,勿寻?我绝不会写下这样的话!”
他立刻从自己贴身的口袋里取出另一封真正的信,急切地递到帝斯凯眼前。
“我今早才发现她离开的踪迹,正准备写信向您禀报,信还未送出!您看!”
帝斯凯将两封信并排放在床榻边。假信上,那刻意模仿的签名在真迹的对比下,显得愈发拙劣。
“克利诺……!”
“他不仅伪造了信……他一定去过旧宅,甚至……可能知道歌莉夜离开的真相。”
“我必须知道歌莉夜到底去了哪里,是否安全!”
他挣扎着想要再次起身,却被弗雷德按回了床榻。
“殿下!您的身体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弗雷德的声音带着恳求。
“克利诺正希望您失去理智!我们必须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