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随清给他解释道:“我父亲旧友,请来学堂当先生。”
“我在附近的酒楼开了房间,你快去,等着吴先生喝得酩酊大醉就不好了。”管仪忙催促道。
吴寂墨这次来的时候可带了个大东西,不一定喝了酒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尚随清没骑马,元疆饶却翻身上马,一把把她拉了上来,还没等他开口解释,尚随清就先一步拉紧了缰绳。
“快走,别让吴先生再炸了其他地方。”
元疆饶抿着唇悄悄笑着,身体重心前移,前胸无意擦过尚随清后背,他记得尚随清不喜他人触碰,于是立刻弓起身子。
两人同乘一匹马,中间却被留出一片真空地带。
尚随清察觉到那一瞬间的触碰,面露疑色。
这不像是元疆饶一贯的勾人手段。
酒楼与铺子的距离没有多远。
夜还未深,酒楼却热闹非凡,尚随清觉着不大对劲,两人前后携着进了定下的包房。
刚挤进人堆就看见一位鬓发微白的中年人,面上两片酡红,酒气熏天坐在一个木质仪器前。
嘴里含含糊糊往出道着意味不明的语气词。
满地都堆着雪白的棉布,尚随清蹲下仔细一摸,激动地扯住元疆饶一起摸这块棉布。
“这是……”元疆饶不明所以,对上尚随清的眼睛却一顿,尚随清眼睛因为兴奋微微睁圆,原本偏长的眼睛透出澄澈的生气。
元疆饶心底油然而生一种熟悉感。
却被尚随清的话转开了全部的注意力。
“吴先生入京可不到半日。”
元疆饶也因为惊讶微微睁圆了眼睛。
吴寂墨入京不过半天,就算是有十个人帮他,也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织出这么长的布。
他目光转向那台木质机械,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
如果能推广下去。
如果能推广下去。
“女子也便能一同劳动。”
“百姓们都能过个好冬。”
两人异口同声,看着对方都激动的面色不由得一笑。
尚随清立刻起身,把人群遣散开,关上包房的门。
吴寂墨却已经趴在了这木质机械上响起鼾声。
元疆饶已经打点好酒楼的掌柜,他阔气道:“今日这间房已经被本官包下。”
尚随清有意逗他,促狭拱手道:“元大人阔气。”
元疆饶话在嘴边一哽,轻哼一声不愿跟尚随清过多计较。
尚随清坐在管仪定下的一桌酒席,倒了两杯酒:“今日高兴,你我定要痛饮一杯。”
“好。”元疆饶一口应下。
他显然心情也不错,眉梢眼角都漾着笑意,通体少年气质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不再端着那副官架子,与尚随清仿若寻常好友。
尚随清垂眸看着杯中澄澈酒液,脑子里转了一圈方才元疆饶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元疆饶能说出那番话,也不像是传闻中那般不堪。
对于传闻,尚随清原本就打着只可信其一的态度。
但元疆饶也是出身世家,何至于被污名到如此地步?
她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