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随清单手撑着脑袋,侧首仰视着元疆饶,她双眸灵动,眼波流转间闪着狡黠的光,颊边一颗小红痣顺着嘴角的笑意微微移动,夺去元疆饶的所有目光,脸映出春色,满室都活色生香起来。
她黑色眼眸像有蜜糖,自己落在这人眼中似乎都被溺住,动弹不得。
咚、咚咚、咚咚咚……
元疆饶听见自己的心跳乱了一拍,任由他如何文江学海,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一刻的尚随清。
“本官心胸宽广。”
他扔下这句话就面上不多理会尚随清,缓缓转身扔下这句话走了。
书声依旧,元疆饶的课继续上着。
他还是照常地讲着课,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
为什么自己会对尚随清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元疆饶不明白,他抿唇皱眉,指尖在书案上轻敲几下。
早课刚下,晨露熹微,窗外天色破晓,清晨薄雾被照成一线,京城的热闹刚刚开始,就有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学堂外传进来,声音沙哑听着年岁已大,但语气很冲,完全听得出是在跟人吵架。
尚随清一耳朵就听了出来,这是秩光奚的声音。
她连忙出去,秩光奚如今五十又三,虽然说话中气十足,但这个年纪身体上难免也会有些大大小小的毛病,心火上涌更是发病的导火索。
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秩光奚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在门口的阶上叉着腰跟人辩驳:“出了事,你不先去报官,反而来我们学堂大闹,你是何居心?”
“谁说我们没报官!”旁边搀着那汉子的人,怒目圆睁道:“还不是你们这些狗官,官官相护!”
尚随清拉住秩光奚,不让他再多说:“秩先生,莫生气,下节您的课,大家都在等着呢。”
秩光奚原本还想脱口而出的话都憋了回去,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走了。”
他被尚随清推回去,大门一关,把所有争端都隔绝出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尚随清蹲下身子,问那位妇人。
“天杀的祸人性命!”那人只是一味地瘫在地上哭着喊着。
“还不是你那害人的劳什子蜂窝煤,说了开着窗无毒无害,怎么我大哥一用就被你们害死了。”那位愤青汉子眼含热,捋着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说到最后恨不得吃了尚随清一般。
尚随清皱眉,蜂窝煤她敢拿出来必然是经历过多次测试。
规范使用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她还没把问题想明白,百姓就让出一条道路。
顺天府尹刚带着人赶来,显然是听见这句话,看见眼前的两位同僚面露难色。
元疆饶、尚随清两人正得圣眷,况且这元疆饶还恶名在外,不宜开罪。
如果正经的按程序办事,他们就必然要请百姓离开。
但一这样就像是坐实了狗官名头,平白无故担一个骂名。
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