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她忽然看见一只肥硕的飞蛾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扑棱着翅膀,目标明确地朝着她台灯的光亮冲来,最后“啪”地一下,稳稳地停在了她裸露的胳膊上。
毛茸茸的触感瞬间传来。
“啊”单芷柔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手机都差点扔出去,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蛾蛾子,好大的蛾子!”
季伯聿在隔壁听到她惊恐的尖叫,脸色一变,立刻起身冲了过来。
房门没锁,他一把推开门,紧张地问:“怎么了?”
单芷柔僵硬地抬着那只被“袭击”的胳膊,带着哭腔颤抖道,“有一只大蛾子停在我手上”
季伯聿快步上前,刚要帮她驱赶,那只肥硕的蛾子却像是受到了惊吓,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了半圈,最后竟然精准地降落在了单芷柔的右肩头上。
感受到那毛茸茸的东西擦过耳边落在肩上,单芷柔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她吓得什么都顾不上了,尖叫着直接扑进季伯聿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死死埋在他胸前,声音抖得厉害,“快!快帮我弄掉,求你了!”
温香软玉满怀,季伯聿身体微微一僵,随即迅速伸手,动作利落地将那只还在扑腾的大肥蛾子从她肩头拂落。
那蛾子掉在地上,扑腾了两下,又顽强地飞了起来,最后稳稳地贴在了天花板的灯罩旁边。
季伯聿轻轻拍着单芷柔的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已经赶走了。”
单芷柔惊魂未定,从他怀里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视线怯怯地四处搜寻,一眼就看到了天花板上那个显眼的,一动不动的大影子。
她立刻揪紧了季伯聿的衣服,满眼恐惧,“它它还在那里,它还在房间里。”
最终,单芷柔还是抱着自己的枕头,亦步亦趋地跟着季伯聿回到了他的房间。比起尴尬,她更害怕和那只肥硕的飞蛾共处一室。
她是真的饿坏了。拿起一块还微温的绿豆饼咬了一口,清甜不腻,酥香可口,确实很好吃。她又尝了尝季伯聿推荐的土豆饼,咸香适口,同样美味。
“尝尝这个银耳羹,”季伯聿坐在她旁边,出声提醒。
单芷柔点点头,舀起一勺晶莹粘稠的羹汤,正要送入口中,却看到了里面星星点点的红色颗粒,仔细一看,“有花生?”她微微蹙起眉头。
季伯聿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吃,闻言问道:“不爱吃花生?”
“嗯。”单芷柔点点头,下意识地把那碗银耳羹往旁边推了推。
季伯聿没说什么,只是很自然地将那碟她更喜欢的土豆饼往她手边挪了挪,然后伸手拿过那碗银耳羹,放在自己面前,用勺子耐心地,一颗一颗地将里面的花生粒挑出来。
单芷柔看着他专注而细致的动作,她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就好”
“快吃吧,”季伯聿头也没抬,声音平静自然,“土豆饼凉了口感就差了。”
过了一会儿,两人都吃完了东西。夜深人静,吃饱后的困意渐渐袭来,但问题也来了。
单芷柔看着季伯聿房间里那张唯一的床,又想想自己房间里那个“不速之客”,实在鼓不起勇气回去。
她犹豫了一下,小声跟季伯聿商量,“我我能不能睡在你这里?”
话音刚落,就看到季伯聿眉梢微挑,看向她。
她立刻意识到这话有歧义,慌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们能不能换一下房间?你去我那边睡?”
季伯聿看着她,似笑非笑,“你觉得,我会喜欢和那只蛾子共处一室?”
单芷柔语塞,咬了咬唇,目光扫过房间里那张罗汉床沙发,“那那我睡那里可以吗?”
那沙发虽然比不上床,但至少比回去面对飞蛾强。
季伯聿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那张硬木沙发,直接否决,“你睡床上。”
“不行不行,”单芷柔连忙摆手,“那怎么行”
季伯聿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淡淡道:“放心,我不睡床上。”
单芷柔一愣,“那你睡哪儿?”
季伯聿指了指那张罗汉床,“我睡那里。”
山里的夜晚,万籁俱寂,静得能清晰地听到窗外细微的虫鸣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两人隔着一道绘着淡雅仕女图的屏风,各自躺下。
单芷柔躺在柔软宽敞的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屏风另一侧,季伯聿那边倒是安静得很,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罗汉床是硬木打造的,又窄又短,对于季伯聿那样高大的身材来说,躺着肯定极不舒服。
她忽然想起他腰侧还有伤一股强烈的后悔和歉意涌上心头。她应该坚持自己睡那里的,或者至少不该同意这个分配方案。
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