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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贪婪（第1页）

太史慈一番话，

从乡土情理、现实需求、战略影响三方面，彻底将简雍点出的关键夯实了。

田丰听完，深吸一口气，脸上并无愠色，反而露出深思之色。

他向来以刚直善谋著称，并非听不进意见的迂腐。。。

晨光微熹，薄雾如纱，笼罩着济北军营。炊烟袅袅自千帐间升起，士卒已列队操练，刀枪映日，马嘶声远。牛君立于辕门外，手握剑柄，目光沉静如渊。那封密信已被他收入怀中，然心头波澜未平。马超之警非虚，曹操素有吞并西陲之心，若其勾结羌胡，自河西入武都，直逼汉中，则蜀中咽喉危矣；而孙权屯兵柴桑，战舰蔽江，一旦顺流而下，荆州首当其冲。两面受敌，国势堪忧。

他转身步入中军帐，命人召李仲翔、王平、赵锐及诸参军议事。不多时，众将齐聚，分列两旁。牛君端坐主位，神色肃然：“昨夜得西凉急报，曹孟德遣使联络西羌各部，许以金帛牛羊，欲借道祁连，绕击我汉中守军。另闻江东孙权厉兵秣马，舟师云集，恐图荆襄。此二患若成，季汉腹背受敌，不可不防。”

李仲翔轻摇羽扇，眉宇凝思，半晌方道：“主公所虑极是。然天下之势，不在力拼，而在势夺。今我新定兖徐，民心归附，兵锋正盛，正当以进为守，先声夺人。曹操虽强，然其内忧未解??关中尚有韩遂余党蠢动，河北袁氏旧部亦未尽服；孙权欲动，必惧曹魏乘虚南下。此乃鹬蚌相持之际，我若能示强于外，使其彼此猜忌，则其不敢轻举。”

王平点头称是：“先生之言甚明。不如遣使往江东，重申孙刘之盟，许以共分中原之利，令其暂缓出兵。同时急报成都，请陛下遣诸葛丞相调度汉中兵马，加强阳平关防务，以防曹军突袭。”

赵锐却皱眉道：“然则我军主力现屯青徐，距汉中千里之遥，调兵不易。若待敌已入境而后应之，恐悔之晚矣。”

牛君缓缓起身，踱步至地图前，手指沿秦岭划过，落于武都之地：“故当未乱先制，不待敌来，我先布阵。”他回身望向众人，“传令下去：即日起，征募民夫五千，修缮从陈仓至下辨之道，确保粮道畅通；另选精骑三千，由赵锐统领，星夜奔赴汉中，暂归魏延节制，协防要隘。再遣心腹使者携书信赴成都，详陈局势，请丞相早作绸缪。”

又转向李仲翔：“先生智谋深远，可否代拟一书致孙权？言辞须恭而不卑，明示联合抗曹之大义，暗点唇亡齿寒之危局。更可提当年赤壁之事，激其旧情。”

李仲翔拱手应诺：“愿效犬马之劳。”

计议既定，诸将各自领命而去。牛君独留帐中，取笔研墨，亲书一道奏章呈送成都。其文曰：

“臣牛某顿首谨奏：窃观天下，奸雄伺隙，烽烟复起。曹操阴结羌胡，图窥汉中；孙权聚舟柴桑，志在荆楚。二寇并峙，实为国家大患。然臣以为，彼虽猖獗，终难合势。盖曹、孙表面联盟，实则互疑，一则惧魏吞吴，一则恐吴掣肘。若我以诚结吴，以威镇羌，分而破之，可保数年无事。今已遣骑援汉中，修道通粮，严阵以待。伏望陛下敕令诸葛丞相统筹全局，调兵布防，使贼不得寸进。臣虽远在东土，心系庙堂，誓以死守疆土，不负圣恩。”

写毕，封缄妥当，交与快马飞递成都。

三日后，捷报送抵成都，刘备览之沉吟良久，召诸葛亮入殿商议。丞相披鹤氅，执玉如意，从容言道：“牛将军所见甚远。今当遣使赴建业，重修旧好，并赠锦缎百匹、蜀锦千端，以示诚意。同时令关兴、张苞率水军巡江，示威于夏口，使孙权知我有备，不敢妄动。至于汉中方面，宜增派斥候深入陇西，探察曹军动静，另命姜维引兵五千，屯于祁山之外，作掎角之势。”

刘备颔首称善，即依计施行。

而此时的牛君并未停歇。他在济北设立“军政司”，统管民政与兵事，推行“兵农合一”之策：每百户编为一屯，壮者轮番服役，闲时耕田，战时执戈，既免百姓流离，又固边防守备。又命工匠打造兵器、修缮战车，储备箭矢十万支，粮草三十万石，以备不测。

一日黄昏，夕阳染红天际，牛君巡视至白鹿原旧市。昔日荒芜之地，如今屋舍俨然，商旅往来，孩童嬉戏于街巷之间。忽闻一阵朗朗诵读声传来，循声望去，只见一座新建学堂内，数十童子正齐声诵读《孝经》。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声音清越，穿透晚风，直入人心。牛君驻足倾听，久久不动。身旁亲随欲劝其回营，却被他抬手制止。

良久，他低声问道：“这学堂，共有多少学生？”

随从答道：“禀将军，现有学童一百二十三人，皆为附近村落贫家子弟。教习乃琅琊名儒郑公明，每月由官府供米三石，纸笔全免。”

牛君点头，缓步上前，在门边取出腰间佩囊，将其中所有银钱尽数投入门前募捐箱中。守门老仆认出是他，慌忙跪拜，却被他亲手扶起：“不必多礼。吾非将军，只是一介愿天下孩童皆能读书之人。”

返营途中，天色已暗，星河初现。忽有哨骑飞马来报：“启禀将军！昌邑边境发现可疑踪迹，似有细作潜入，形貌酷似魏国密探。另据乡民反映，近日有陌生人四处打听‘玄云寨旧部’下落，言语闪烁，行止诡异。”

牛君眼神一凛，立即下令：“封锁四境，彻查出入人员。命王平带五百兵丁巡查各村，凡有形迹可疑者，一律扣押审问。另派阿菱前往辨认??她曾身陷贼寨，或识得残党面目。”

次日清晨，阿菱随军而至。不过半月不见，她已剪去长发，换上短褐，腰佩小刀，神情坚毅。她看过被俘三人后，指着其中一名瘦削男子冷声道：“此人名叫娄七，原是张厉贴身护法，专司调配迷魂药散。当日血祭之夜，他本应在坛前做法，却因醉酒误事，侥幸逃出生天。我曾在谷底见过他背影，绝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