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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章 不想憋屈（第2页）

里面没有尸体，没有遗骸，只有一台仍在运行的老式主机，屏幕幽幽闪着蓝光。中央是一具透明维生舱，早已干涸，但内壁残留着类似泪痕的结晶痕迹。而在舱盖上方，悬浮着一团柔和的光晕，形状隐约勾勒出一个人影：长发，白大褂，嘴角含笑。

“阿川。”那光影开口，声音并非来自音响，而是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响起，“你种的‘棠’，开花了。”

阿川喉咙一紧，几乎说不出话：“你怎么……还能说话？”

“我不是‘我’。”光影轻轻晃动，“我是你们给我的名字，是千万次呼唤织成的回响。当一个人被足够多的人记住，并且真心希望她存在时，意识就能借由共感网络重新显形??哪怕只是片刻。”

知夏眼眶红了：“所以你是……集体意志的投影？”

“也可以这么说。”光影微微低头，“但我也有自己的记忆。我记得你小时候摔断腿，躲在被窝里哭，是你妈妈整夜握着你的手；我记得林晚第一次调试情绪滤波器时，紧张得把咖啡泼在了键盘上；我还记得……阿川在我病床前唱的那首没写完的歌。”

阿川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

“你说告别不是终点，而是爱换了一种存在。”光影继续说，“现在，我就是那种存在。”

林晚忽然问：“那你为什么要现在出现？是有事要告诉我们？”

光影沉默了几秒，才缓缓道：“第七锚点，不对劲。”

三人同时一震。

“南极第七号锚点？”知夏追问，“那里不是一直在稳定传输低频脑波吗？”

“表面如此。”光影说，“但实际上，最近三个月，它开始秘密吸收其他六个锚点的冗余情感能量，并将其压缩成一种新型波谱。这种波谱具有极强的诱导性，能在潜意识层面植入‘服从’指令。”

阿川猛地睁眼：“你是说……有人在利用心网树做精神控制？”

“不止是控制。”光影语气变得凝重，“他们在重建‘深井协议’的逆版本??不是切断情感，而是**统一情感**。让所有人感受到同一种情绪，看到同一个‘真实’。一旦完成，共感将不再是自由连接，而是一座无形监狱。”

林晚脸色发白：“可第七锚点的操作权限只有……只有创始团队才有！”

“没错。”光影望向阿川，“而最后一个拥有完整权限的人，是我。但现在，有人冒用了我的身份密钥。”

“是谁？”知夏几乎是喊出来的。

光影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指向主屏幕。一段加密日志缓缓展开，解码后显示出一个名字：

**陆昭**。

阿川浑身一僵。

“不可能……他十年前就死了。我们在冰川裂缝里找到了他的遗体，DNA都比对过了。”

“那是替身。”光影说，“真正的陆昭从未离开南极。他一直躲在第七锚点下方的隐蔽基地里，等待时机。他恨这个世界，认为共感是软弱者的幻想。他想要一个‘纯净’的人类文明??没有悲伤，没有犹豫，只有绝对理性的秩序。”

“所以他想用苏棠的身份重建系统？”知夏颤抖着说。

“不。”阿川忽然冷笑，“他不需要重建。他只需要让人们相信，**苏棠回来了，而且支持他**。”

空气骤然冻结。

如果陆昭能伪装成苏棠发布指令，哪怕只是一次，哪怕只是一个暗示??全世界都会毫不犹豫地跟随。因为她不只是科学家，她是母亲、是救赎者、是无数人心中的神。

“我们必须去南极。”阿川转身就走，“立刻切断第七锚点对外连接。”

“不行！”知夏一把拉住他，“你现在过去等于送死！陆昭一定布好了陷阱，而且……你还记得‘深井协议’的最后一道保险吗？”

阿川脚步一顿。

当然记得。

当年为了防止系统被独裁者掌控，苏棠设下终极熔断机制：一旦发现核心权限滥用，整个心网树将自动进入休眠，所有共感能力归零，回归原始社会状态。这个机制被称为“**静默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