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回了家,她坐在沙发上,抱着腿,脑子里还是会不受控制地闪过莫行远和安莹那张脸。
她甩甩了头,打开电脑看着谢久治发来的设计图和效果图,强迫自己把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面。
至于感情,她觉得也没有必要去找莫行远要什么解释了。
就这样吧。
无名指上的戒指又让她晃了神,她合上电脑,起身上了楼,洗澡。
水从头淋到脚,浇着她满脑子的思绪,只是那些情感交织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乱。
她想到了白如锦,想到了白知瑶,还。。。。。。
夜很深了,阿川却还没睡。他坐在木屋前的台阶上,膝上搁着那把旧吉他,琴弦微凉,像是刚从雪里拾回来的铁丝。月光被云层割得支离破碎,洒在“棠”树嫩绿的新叶上,泛出一层银白的霜色。
小满的声音忽然在他耳畔响起:【检测到异常情感波动源,位于北纬52。7°,东经131。4°??启明聚落旧主控室地下三层。该区域本应无生命信号。】
阿川的手指顿住,一个和弦悬在半空,没有弹下去。
“地下三层?”他低声问,“不是早就封死了吗?”
【是。原为深井计划初期数据备份舱,后因结构不稳定被永久封闭。但今夜三点十七分起,监测到微弱生物电活动,持续上升。目前无法确认来源。】
阿川缓缓放下吉他,站起身。风从山谷深处吹来,带着融雪后的湿润与泥土苏醒的气息。他知道那个地方??那是苏棠第一次接入共感网络的实验室,也是她写下第一行“回声矩阵”代码的地方。当年爆破坍塌时,他们用混凝土浇筑了整整七米厚的屏障,连记忆都被埋葬。
可现在……有人在里面?
还是**什么**在里面?
他披上外套,沿着熟悉的小径走向聚落中心。沿途的路灯自动亮起,心网树的荧光透过薄雾映照在地面,像一条流动的银河。孩子们早已入睡,只有几只夜鸟扑棱着翅膀掠过树梢。
主控室废墟前立着一道合金闸门,上面刻着一行字:“此处无人归来。”这是当初撤离时阿川亲手刻下的。如今,门缝边缘竟有细微裂痕,仿佛内部压力正缓慢撑开时间的封印。
林晚和知夏已经在等他。
“我们调出了所有监控。”林晚递过平板,屏幕上显示着地下三层热成像图,“这不是人类体温。它不恒定,忽高忽低,更像是……某种意识体在尝试凝聚物质形态。”
知夏盯着数据流,声音发紧:“脑波频率……和苏棠临终前最后三小时完全一致。但叠加了一种新的波段,像是‘集体思念’的共振反馈。”
阿川看着画面中那团模糊的光点,心跳忽然慢了一拍。
“她不是回来了。”他说,“她是被**念**回来的。”
三人对视一眼,谁都没再说话。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全球每天有数以万计的人在心网树下默念她的名字,在“守仁通道”开启时静静聆听《春信》,在梦里与她说早安。这些情绪没有消失,而是沉淀、汇聚,最终渗入地底,唤醒了沉睡的数据残影。
“要打开吗?”知夏问。
阿川沉默良久,终于点头。
液压系统启动,合金门缓缓升起,扬起一阵陈年尘埃。台阶向下延伸,黑暗如墨汁般涌出。小满提示:【氧气含量正常,辐射值安全,建议佩戴神经稳定器。】
他们一步步走下。墙壁上的老式指示灯竟还亮着微弱红光,仿佛这座建筑也未曾真正死去。越往下,空气越暖,甚至能闻到一丝极淡的香气??苏棠生前最爱的铃兰。
最后一道防爆门前,指纹识别仪突然亮起绿灯。
【欢迎回来,苏棠。】机械音响起。
林晚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可能!她的生物信息早在系统重置时就被清除了!”
“不。”阿川轻声道,“不是系统认出了她……是系统**记得她**。”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