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
岑誉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辛眠,被卫栖山遮挡了视线,踮起脚尖也要瞪着辛眠,不分青红皂白就愤然指责道,“都是因为你这个女人,让我岑家蒙此大辱!”
早知道家主与此二人有交情,当时就不该去找他,合该直接请了岑家长老们捉拿卫栖山与辛眠,也不至于惹祸上身。
待家主问起责,就算被罚也认了。
岑誉气极,竟是直接祭出法器,欲图结阵将二人困住。
“这就拿了你们去向周掌门请罪!”
“胡闹!”辛眠皱眉斥他,从卫栖山身后走出来,“不找人去救你们家主,反而来为难你们家主的至交好友,你就是这么做事的?”
“呸!至交好友?他配吗?!”
岑誉狠狠剜了卫栖山一眼,“若拿我们家主当至交好友,那日又怎会帮着你将周掌门的千金杀害?难道不知道这样会牵连到我们家主??”
“你这么为岑家主着想,难道不清楚他心中对周衍本就有恨,无论是否受此事牵连,他都是要替他父亲讨回一个公道的。”
这人既然想讨个说法,辛眠便毫不客气地与他摆事实。
岑誉果然无话可说。
卫栖山上前一步站到辛眠身边,往人群里扫了一眼,蹙眉问道:“岑家修为高深的长老们在何处?若是合力相抗完全可以制住周衍,为何不在?便任由他这样欺辱家主吗?”
提起这事岑誉更是气极。
“那群长老本就对家主不满,觉得家主一介年轻后生管不了偌大一个岑家,当初还由着家主的几位叔伯与他争抢,如今自然不会出面,都在后头做缩头乌龟,瞧家主的笑话!”
他使劲跺了下脚,听得身后响起轰鸣,忙转头去看。
辛眠也看过去,只见岑友望被周衍挥袖掀飞,重重砸在防护罩上,而后跌落,重复着这样的过程一次又一次,额头与颧骨都磕破了,嘴巴里也淌着血,全然不复初见时的风度翩翩。
“周衍这是要做什么?”她问岑誉。
“周掌门说不相信我岑家的防护阵法能被你这么一个丫头片子破开,要拿我们家主来试,看看多久能把防护屏障砸碎。”
岑誉说完,就看见眼前的两个人先后御剑,越过一众干着急的人群,直直冲向碧波湖中央的擂台。
他对着迅速远去的背影急急吼了一声,“你们去了能怎样啊??”
没人理会。
周衍负手静立,面无表情地看着岑友望一遍遍摔倒、爬起,却不敢做出任何抵抗。
只要岑友望敢还手,碧波湖周围这些人都会死得很惨。
周衍沉默着,心中却在想他的微儿死时经历了怎样一种孤立无援的无助感。
在以阵闻名全仙门的岑家,滔天的水浪居然冲破了防护阵法,不依不饶地追着他的微儿,消耗完了她的灵力,害她手无缚鸡之力地惨死于一介孤女之手。
不可饶恕。
天渐渐亮了,余光里忽然出现两道迅速接近的剑影,周衍冷哼一声,身周的空气仿佛扭曲一瞬,截停了两柄剑。
辛眠踩在流萤剑身,居高临下地觑视着擂台上的周衍。
她看见周衍的眼神变得更冷。
“弟子问掌门好。”
周衍的视线从她脸上转向她斜后的卫栖山,凉凉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愧是我周衍座下最为得意的首席弟子,能耐果真大得很呐。”
卫栖山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何意,只略一点头,没说什么。
“我那蠢儿子替你们瞒得好哇,不问还不知道,听岑家人说,那日微儿的死,你也是功不可没。”
周衍唇畔的冷笑透着森然,回荡在碧波湖上的声音也充斥着戾气,激起湖面阵阵涟漪,“卫栖山,你莫不是忘了她平日里是有多么的喜欢你?狼心狗肺的东西。”
辛眠跟着点了点头,就见卫栖山猛地转过脸来,眼神可以称得上是惶恐。
“?”她愣道,“看我干什么,是他骂你。”
卫栖山敛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转过头,吓着你了,对不起。”
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他那不堪回首的过往,像条狗一样被周雪微耍得团团转,连他自己都快要淡忘了那段频频错乱的记忆。
那段记忆里的他太窝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