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如何面对她呢,可他的心底只有一个念头,见一见她。
站在院门,他抬眸朝院中的梨树看去,昔日种下的紫葳花沿着树干墙壁已经攀爬出去,粗壮有力的花茎伸在外面。
原来在高的墙壁也拦不住它要出去的心思。
杏桃端着水正从屋里出来远远的就看见谢砚之站在院门望着墙角的花出神。
她一时慌乱,手中的手溅落在地上吸引了谢砚之的目光。
已经被看见了,她嗫嗫嚅嚅的走到谢砚之面前行礼:“世子爷安好。”
“嗯,起来吧。”谢砚之拎着食盒缓步走进院中。
里屋的门没关,沈眠枝穿着素白色的衣裙靠在贵妃榻上,手中拿着话本子,一旁的花几上放着她素日里爱吃的点心。
许是看见话本上有趣的地方,她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甚是好看。
手指微微有些发抖,他轻声走了进去,将手中的食盒轻巧的放在桌上。
听见动静,沈眠枝抬头一看眼中有一瞬的了然,等了这么些天,总算来了。
她搁下书福了福身子:“表哥。”
过了几息,谢砚之轻轻的“嗯”了一声。
看来他这是想通了。
谢砚之将食盒打开,盒中的鱼汤还冒着热气。
“林冉做了些鱼汤托我给你送过来。”他将瓷碗小心翼翼的取出,又拿过勺子盛出一勺吹了吹递到沈眠枝的嘴边。
沈眠枝抿着唇看着嘴边的勺子并不张口,气氛有一瞬的凝滞。
谢砚之眼中泛起几分苦涩:“不烫了,喝吧。”
他将勺子放进沈眠枝的手中,而她却将已经凉了的鱼汤倒回碗中,重新盛了一勺。
沈眠枝轻轻的吹了吹喝进嘴里:“味道很是不错,有劳表哥送这一趟,还请代我谢过林冉。”
她的话,她的动作做的极好,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却对他疏离至此。
沈眠枝静静的喝着汤,谢砚之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不说话彷佛过了很久,直到她将汤喝完又重新放进食盒中。
“表哥还有别的事吗?”她温声问道。
谢砚之将怀中蓝色的香囊取出来:“它已经没有香味了,能否劳烦枝表妹为我更换一番。”
眼中的小心翼翼落在沈眠枝的眼里,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间,她起身从匣子里取出香料和针线。
灵活的针线在她的手中穿梭,谢砚之一时看的有些出神。
“这只香囊的布料可以做两个,从前给旁人做了一支,剩下的做给了表哥。”她低着头仔细将新的香料填进去,“里面添些薄荷,表哥公务繁忙,闻着也能清心养神。”
她后面的话,他半句也没有听进去。谢砚之默默的看着那支香囊,他走到哪都随身戴着,以为是自己独一份的,却不想那是剩下的料子给他做的。
“你过的好吗?”谢砚之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么问,可他就是想亲耳听她说一次。
“嗯。”沈眠枝顿了顿,“挺好的。”
是挺好的,她这几日似乎养回来不少,脸色也红润起来,精神也比从前好了许多。
又是一阵沉默,谢砚之望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你可以不”不嫁给他吗?
私心又在作怪,他将颤抖的手藏在衣袍下,压下眼中的占有欲尽量平静的开口。
“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沈眠枝打断了他的话,从妆匣中拿出一支木盒。
木盒打开是一只精巧的泥人,沈眠枝捏在手中笑了笑:“当时看着挺像你的就买了下来。”
谢砚之紧紧的盯着那支泥人,心中忐忑不安,手心出了些薄汗。
枝枝
她将泥人双手递去,又郑重的行了一礼:“表妹多谢表哥成全。”
衣袍下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每呼吸一瞬心脏就疼痛一分。
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沈眠枝,发丝乖顺的落在她的肩头,只是人却不同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