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给童生们上完课后,他夜间此刻正在勤学??来年赴京赶考进士,虽然中进士的希望不大,但是依然要全力以赴。
这是他唯一可以逆天改命的机会。
旁人皆在过七夕节,他依然孤身在宿舍内苦读。
他的案头,一卷厚厚《四书集注》的边角早已磨得发毛,墨痕深深浸入木纹一一。
“啪!”
笔尖突然折断。
他猛然抬头,只见窗外夜空骤亮??
亿万千灵鹊振翅,在金陵至江阴的天幕上铺就一道星河鹊桥!
“轰!”
竹椅翻倒,顾知勉震惊的踉跄扑到院中,朝天空望去。
秋风吹散他束发的布巾,却吹不散那横贯夜空的璀璨光华。
“今儿七夕!
这莫非是江兄的文章?。。。这便是七夕诗词文章的巅峰么?”
两行热泪,他颤抖着伸出双手,仿佛要接住天上坠落的星辉。
寒门举人的衣袖在风中猎猎作响,却遮不住他眼中燃起的熊熊火光。
“江兄!
他依然是如此的出色,如此的做绝江南道!
我纵是萤火,亦当努力,追赶他的步伐!”
顾知勉抹去眼角的泪花,毅然踏入寒舍,继续埋首苦读典籍。
秦淮主画舫。
“轰”
数位翰林学士的玉带钩齐齐震颤,案上金樽酒液无风自动。
众翰林学士们,无不神色骇然。
这等宏伟的异象,横跨整个江南道的星空,几乎令人难以置信。
周敦实手中一卷《江南雅集》“啪”地坠地,溅起三尺高的银烛光晕。
“七夕词脉,自《古诗十九首》至今??”
周敦实老翰林苍劲的声音劈开满室惊哗,手指直指窗外横贯星河的鹊桥:
“皆困于『牛郎织女』,一年一会之哀,会少别多为恨!”
满座紫袍玉笏陡然静默。
周敦实嘶声,白须剧烈颤抖道:“可唯独此词,竟说。。。『两情久长岂在朝暮?这是把千年离恨。。。生生化腐朽为神奇,成了千古绝响啊!”
“上阕写金风玉露一相逢之珍贵,下阕写离别之不舍,但全词无颓丧之气。。。。何等的情深意切!”
“此词一出??”
“从今往后,天下文人再作七夕词。。。”
“皆要避让此篇《鹊桥仙?纤云弄巧?赠薛玲绮》,千里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