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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章 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实（第2页）

“不必道歉。”她微微一笑，“你记得我说的话，就够了。”

“我想结束这一切。”他仰望着她，“莫清尘还在等着你醒来，等着用你的恨点燃新一场换星术。可我不想再有人牺牲。告诉我，该怎么真正终结它？”

虚影沉默片刻，轻轻抬手。一道光影浮现，竟是当年换星术启动前夕，皇宫密室中的场景：莫清尘跪在祭坛前，手中捧着一颗跳动的心脏??那并非凡心，而是由七位皇女命格熔炼而成的“母忆之核”。

“他以为自己是在拯救王朝。”她说，“可真正的执念，从来不是救国，而是挽留死去的女儿。他的女儿，第一位献祭的皇女李清漪，在仪式启动前就已经魂飞魄散。他无法接受，于是篡改命理，制造‘轮回假象’，让后续每一位皇女都成为她灵魂的容器。”

陈宣浑身发冷：“所以……所有的献祭，其实都是为了复活一个早已消散的存在？”

“是。”虚影点头，“但他错了。真正的解脱，不是重复死亡，而是承认失去。当他强行延续命脉时，反而让所有人的痛苦永远无法终结。”

“那如何才能打破这个循环？”

“唯有‘共忆’。”她目光坚定，“当所有残念齐聚一刻，亲眼见证她们曾为之牺牲的世界并未崩塌，百姓仍在生活，春天依旧到来??那一刻，执念自解。但前提是，必须有人愿意承载这份记忆，并替她们说出那句从未有机会说的话。”

“什么话？”

“‘我们愿意放手。’”

话音落下，空中光影骤然扭曲。远处传来钟鸣九响，整座长安城仿佛震动了一下。老道惊呼：“不好！宫中启用了‘镇魂铃’！他们察觉到了阵法波动！”

果然，天际划过数道流光，那是御前星官驾驭符鸢巡夜。与此同时，地下传来低沉嗡鸣，似有巨阵苏醒。

“莫清尘的意志醒了。”陈宣抱起婴儿，迅速收拢法器，“他还想做最后一搏。”

次日清晨，东宫传出消息：皇帝突发心疾，昏迷不醒；太子监国，下令封锁宫城，禁一切异术出入。

民间谣言四起，有人说看到夜空有七星逆行，有人说听见城墙根下传来女子哭声。更有街头童谣悄然流传：

>“忆莲开，忆莲败，

>一魂分作两世哀。

>若问长安何日安，

>须待妹妹唤哥来。”

陈宣藏身栖云观不出，每日以桃枝蘸清水，在地上描画阵图，反复推演“共忆之仪”的细节。他知道，时机将近。七日后，将是当年母忆之核碎裂的忌日，也是北斗星力最弱的一夜??唯有那时，才能强行打通归墟与现世的通道，召集所有残念完成最终告别。

可就在第六日夜里，庙门被人轻轻叩响。

开门一看，竟是大公主。

她独自一人，披着黑纱斗篷，脸上带着风霜之色，眼中却燃烧着决意的光。

“你怎么来了？”陈宣震惊，“桃林怎么办？”

“吕卿容守着。”她走进屋内，目光落在婴儿身上，轻声道，“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也知道，若不彻底终结换星术，这天下永无宁日。”

“那你该留在终南山护住根基！”他急道。

“可我也曾是皇女。”她抬起头，泪水滑落，“我虽未献祭，却享尽荣华。这些年，我一直在想，若当初站出来的是我，结局会不会不同？现在，我不能再躲了。”

她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珏，通体碧绿，中央裂开一道细缝??正是当年七皇女李昭华贴身佩戴之物，传说中能沟通亡者心念。

“这是我偷偷带走的遗物。”她说，“它能增强‘共忆之仪’的力量。让我参与吧，至少……让我替她们说一声再见。”

陈宣久久无言，终是点头。

第七日黄昏，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