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手按著他,另一只手去拿碘伏。
他中间想自己解决。
被我看了一眼,又默默缩了回去。
碘伏碰著伤口。
应该很疼才对,他应该撒娇,或者发点脾气。
偏偏他什么也没做。
像个木头人,任我摆弄。
唯独在我要看他伤口的时候他抬手替我挡了一下。
他不在乎自己的伤疼不疼,却反过来在乎我看到伤口会不会怕。
胸口变得很闷。
我丟下球,低头看他。
他被嚇到。
抬头,有些茫然地看我。
像是在问:怎么了?
我知道我不应该对他发脾气,却还是没能抑制住情绪。
“为什么不去看医生?”
我问他
“你明知道这么做不会有用,这种伤口必须去医院找医生缝合。”
我第一次对他说了重话。
是的,我並不理解。
为什么他总是不在乎自己?为什么他总是什么也不说?为什么他总是將自己放在最末位?
我气恼他。
我心疼他。
他低下脑袋,抠著指尖,一会儿这看看一会儿那看看。
“太忙了。”
胸口发闷的感觉越发明显,我质问他:
“有什么好忙的?”
关心那个姓裴的?关心他的父亲?还是关心那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他沉默了一会儿。
仰头看我,攥紧拳头,又很快鬆开。
窗外有喜鹊飞过。
他看喜鹊,不来看我。
“那天我要和你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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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一瞬间,我的一切愤怒都显得十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