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口道:“好了,不用说这么多了,我和你爸爸会买尽早一班的机票去北城,等我们到了,你再和我们好好……”
“用不着。”林千礼想也没想地打断了,“我已经成年了,我完全有能力独自应对这一切。”
她再次尖叫,“林千礼!”
可这一回,他绝对不想再屈服,“如果你想要用停我生活费这种话威胁我妥协的话,您随意。”
“你这孩子……”邓琼安还想再说什么,电话被夺走了。
片刻之后,那一头传来了林舟的声音,“千礼,我们只是担心你。”
林千礼木然地坐着,并不想回应。
“……好,我们知道你的态度了。”他继续说:“我和妈妈不会去北城找你的。我们也不会去干涉你的决定,但我们毕竟是你的父母,我还是希望,你遇到真正的困难无法解决时,可以向我们寻求帮助。”
电话挂断了。
林千礼松了口气,倒在了沙发上。
北城的雨持续一个周了。
淅淅沥沥的雨点砸在阳台的玻璃窗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水渍。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天晴,就像他不知道这场噩梦什么时候能过去——
天色渐沉,林千礼从沙发上起身,看了眼时间,看来向似锦又加班了。
他走向冰箱,开始思考该给向似锦做些什么夜宵。
也就在这时,“叮咚”两声,丢在茶几上的手机亮了起来。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拿起了手机。
是经纪人。
经纪人发来了一份相当正式的告知函和解约合同,理由,是林千礼近期的谣言对公司造成了严重的损害。
他面无表情地翻阅着解约合同,看到了末端高达八位数的违约金,冷笑了一声。
签约至今,公司安排给他的工作屈指可数,几乎算得上半雪藏的状态。
除开每月保底的薪资,那微薄的收入甚至不够他的日常开销,而现在,他们用这样一条没切实证据的谣言,就想把他定在耻辱柱上。
“你们有证据证明那些谣言是真实的吗?”
十分钟后,消息没有得到回复,林千礼知道,他等不到回复了,就像他等不到经纪公司的澄清一样,而这一切的祸端就是那一场饭局。
他得罪了经纪公司背后的人,他将吕局拎了起来,当着对方的面砸碎了酒瓶。
哪怕没有真的动手,可以免于公-安的行政处罚,但林千礼依旧躲不开“拒绝的代价”。
那些与他身形相似的背影,出现在了他从未出现过的场合。
他们对他本人,进行断章取义地判断,用模糊的合成照片与水军的配合宣传,将他塑造成了一个行为乖张暴戾、私生活不检点、没有职业操守的明星。
他们要他身败名裂,要他在这个圈子寸步难行。
他们太自信了,自信到想要像碾死蚂蚁一样碾死他。
绝不,林千礼想,他绝不会这么轻易地被打倒。
他走到阳台上,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突然觉得,这个时候的他应该要笑——
要像遇到困难时向似锦表现的那样,要大声地笑出来,笑他们的狂妄自大,笑他们的自以为是,笑他们的“手眼通天”。
他抬手拨了拨嘴角,却发现嘴角好沉,他……笑不出来。
向似锦大概在晚上九点左右到的家。
到家时,屋内一片漆黑,没有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