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实在太过压抑,若能出去散个心,倒也未尝不可。
便是死了,也该做个富贵开心鬼啊!
我看着请帖,决定先挑个安全的:这个,大亨家的花园,开阔空间,应该逃命方便;而这个,在河上画舫赏月,万一出事,还可以跳水逃生……
然而,才挑没两张,一双雪样莹白的手,将我的请帖,通通往旁边一堆。
陆小蝶坐到我的跟前,我俩互相看着,接着,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因为我听见了一句:
“陪我。”
而这句话,竟然来自陆小蝶!
我震惊不已,疑心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
但那贝齿红唇、上扬的嘴角,分明就是小蝶!
我颤抖着道:“你……你能说话了?!”
而且,她那声音,虽然嘶哑,却几乎与此前无异:
三分凉薄加三十分的讥讽,此时听在耳朵里,还有三百分的可可爱爱!
我刷的一下掉了泪:“小蝶!你吓死我了!你不知道我这些天有多内疚!都是因为我……”
“聒噪。”
陆小蝶嫌弃地摆摆手,她转身看看周围,将我的房门关上。
陆小蝶的声带,确在刀子下过了一把。
但那刀子离她的声带,是险险以一点五毫米的距离擦过。
而事实上,早在那场声势浩大的“陆小蝶醒了”的前一夜——
陆小蝶便已醒来。
那一夜,仍是雨打梧桐。
陆小蝶睁开双眼,守夜的徐宝生恰好被手下叫走、。而病房中只有一名护士。
陆小蝶沙哑地开了口,护士惊喜至极地唤来了医生。
“太好了!这简直是万中无一的奇迹,陆老板的声带,竟无损伤!”
医生道:“您可知,您的五妹担心您的嗓子,几乎是日日来问我,现在她可放心了……”
就这一句,让陆小蝶叫住了医生:“此事先放着,你知我知即可。”
然后,陆小蝶甜甜地睡回了枕上。
第二天,再苍白虚弱,给所有人演了一出美人春睡足。
“我要来你宅子养病,是为了躲那一帮小妖精。”
陆小蝶指指自己一屋子东西:“她们知道我有病,就别说补品了,这儿每一样东西,都能使手段。衣服能放东西、鞋子能扔针,茶水汤饭药、样样都是毒,我得先把身子养好了,再回去收拾!”
所以,她让人把东西通通搬来,防备有人在里头做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