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山白。”
看着眼前人的背影有故人之姿,思念之意涌上心头,任桓秋宁怎么藏,也忍不住。
桓秋宁回过神,盯着他的背影不肯挪开眼,戏谑地问道:“你终于舍得把面纱摘下了。在此之前,公子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沉默片刻。青衫公子依旧没有回头,他沉声道:“因为我怕。怕你看见我就会躲起来,让我再也找不到你。”
“照山白,是你么?”桓秋宁再次无声地念了这个名字。他冷笑一声,心道:“我怕不是疯了,见谁都像照山白。可照山白在哪儿呢?他远在天边,又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风起时,玉兰树枝轻轻摇晃。
江风带来的花瓣簌簌地擦过瓦片,落在了半开的窗沿上。青衫公子伸手握住了一朵落花,他蓦然回首,背着光,一步一步地走向桓秋宁。
“照山白!”桓秋宁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张越来越清晰的脸,顿了顿,他的连山浮起了一层红晕。
日思夜想之人,竟然真的走到了他的眼前。
酒劲儿上来了。
“我好像真的醉了。”桓秋宁抬头望着青衫公子,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腆着脸笑了一下:“照山白,我抓住你了。”
只抓了几秒,桓秋宁就松开了手。他的手落下的那一瞬间,眼前人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冰冰凉凉。
他的掌中多了一朵温热的落花。
往事渐渐涌上心头。桓秋宁清楚地记着,曾经有一个人也是这样抓住了他松开的手。
那时,大雪簌簌地落着,天地一片白。
然而这一次,桓秋宁没有犹豫地挣开了他的手。他不敢去看眼前人的脸,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就当我是喝醉了,胡言乱语吧。”
桓秋宁握着那朵依旧温热的落花,低着头,像个没人要的丧家之犬,夹着尾巴走出了雅苑。
门没关,花香依旧。
桓秋宁从没想过自己会是一个缩头缩尾的胆小鬼,只会低着头逃跑。
明明迫不及待地想把照山白拥入怀中,亲他,吻他,可自己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所以只能躲起来,远远地看着他。
桓秋宁在雅苑外像孤魂野鬼般游荡了三日三夜,他怕照山白像自己当初那般不告而别,又怕照山白见到自己,无话可说。
月上枝头,繁星点点。桓秋宁坐在空荡无人的流珠街上,抱着酒壶,喝得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