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昭玄寺,照山白说过,只要桓秋宁对他坦诚相待,他便会对桓秋宁将心比心。
时至今日,终究是照山白先袒露了自己的内心。
而此刻,桓秋宁忍受着体内的情药,快被那点半死不活的情欲折磨到丧心病狂。
他根本听不清照山白在说什么,只知道照山白离他越近,他就越难受。好似烈火焚身一般,痛苦难忍。
“得罪了。”照山白拎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桓秋宁吃惊地看着他,问:“你知道这里头有什么吗?!快吐出来!”
“冒犯了。”照山白偏过头,注视着桓秋宁那双狐狸眼,此时含了柔水,褪去了平日里冰冷的凌厉与杀意,多了几分似有似无的粘热。
“我给你解药。”
照山白迎着那双眼睛,俯身吻了上去。
一夜贪欢
北风撞在木门上,碎雪从门缝间一拥而入,扑在了油灯上。微弱的火焰渐渐熄灭,独留一缕长烟曳曳,而后散在了风中。
满地狼藉。
照山白扼住桓秋宁的手腕,将他扣在笼中,轻轻地吻着他额间的胎记。青丝缠绕,桓秋宁的指尖摩挲着照山白耳边的青丝,顺着他的耳骨蹭到了后颈,顺势向下。
半死不活的情欲将人心里一层层坚不可摧的隔阂与猜忌碾作细粉,微粉作银川,如月光般一泻千里,到头来只剩了闪着荧光的星辰。
照山白的吻极尽温柔,如他的琴音一般,化作一团朦胧的雾气,包裹住了桓秋宁全部的锋利,温柔地舔舐着桓秋宁的伤痕。
他的吻从眉间顺着鼻峰落在了上唇上,轻轻一触。
少年十八年来仅有的叛逆,全部与桓秋宁有关。
销魂的情酒在体内燃烧,从心口烧到了脸侧,烧得两人听不见风声雪声,只能听见彼此微弱的呼吸。
桓秋宁抵着他的唇,仰头迎了上去。
这是他的回应:想做什么都可以,他要放纵这一回。
酒劲上来了。
照山白把桓秋宁扣在身下,额头抵着额头,冰凉的手指顺着他的喉结一路向下,在他的心口处摸到了一颗黑色的痣。
指尖轻轻一颤。照山白蹭着他的鼻尖,温声问:“你想让我亲哪里?”
桓秋宁嘴角微挑,含情一笑。他抓着照山白的手指,在一层素色的禅衣里顺着他的骨骼向下摸去,直至腰腹,“你想亲哪儿?……是这儿吗?……还是这里?……嗯……”
冰凉的手指渐渐温热。隔着一层如云如雾的禅衣,照山白看见桓秋宁的身上十几道长短不一的伤疤,有刀伤,剑伤,划伤……
伤疤伴随着年轮,在过往的伤痛中生根发芽,生长在皮肉上,永远无法消失。照山白低头,吻在了他锁骨的上,亲吻着最长最深的那道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