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爷爷传来的讯号。
顾尘风和莫南从立刻开始展开撤离行动。
当先做出反应的,便是在靠近山脚区域,和撼海军厮杀的浮屠军。
凭借着地形优势,和丰富的陆地战斗经验。
一万浮屠军对上两万撼海军,竟然占据了上风,压制住了撼海军。
此时领军的罗恒和顾颜霜,都得到了顾尘风的传讯。
二人立刻带领大军,不求歼敌,只求突围。
众人集结浮屠军兵力,如一柄尖刀,直接从撼海军薄弱区域,向前冲击。
在浮屠军高昂气势,和向下俯冲的地。。。。。。
风雪再起时,已是第七个春祭。
南岭桃林的七柱不再只在春秋鸣响,每逢月圆之夜,便会低吟如诉,像是大地深处传来的呼吸。那株老桃树愈发苍劲,枝干虬结如龙脊,树皮裂纹间渗出淡金色的液滴,落地即化为愿晶碎屑,被守忆堂的孩子们小心拾起,制成护身符挂在胸前??据说夜里做梦若遇遗忘之雾,此物会自发发热,将梦中裂痕缝合。
苏清璃已不再每日抚琴。她坐在桃树下的石凳上,手中握的不是琴弦,而是一卷泛黄的手稿,封面上写着《补缺录》三字,笔迹凌厉如刀刻。这是林断留下的最后笔记,记录着他以忆瞳之力修复残缺记忆的过程,以及他对“共忆场”运行规律的推演。其中一页夹着半片枯叶,正是当年东海孤岛密室中那枚藤果所化的残痕。
“你说黑花不会真正死去。”她轻声念道,“因为它本就是人心的影子。只要还有人想逃,它就有根。”
话音未落,远处山道传来铃声。一队孩童背着竹篓走来,篓中盛满新采的桃叶,每一片都用红线系着小符纸,上面抄写着陌生的名字:李阿婆,死于饥荒年煮粥救人;陈铁匠,因私藏反诏诗篇被剜舌;还有一个叫小满的女孩,年仅九岁,在瘟疫村中独自守着三百具棺木七日,直至力竭。
这些名字从未见于史册,却在这片桃林里年年重生。
苏清璃合上手稿,抬头望天。云层稀薄处,隐约可见一道极光般的碧线横贯天际,那是“共忆场”的能量轨迹,自归名碑始,经启明邑、守忆堂、东海废塔,最终延伸向极北冰原,形成闭环。她知道,这不只是记忆的网络,更是一种新的道统雏形??不靠皇权册封,不由宗门垄断,而是由千万普通人自愿传递、共同守护的精神火种。
就在此时,桃树忽然震颤。
一片叶子无风自动,飘落至她膝上。翻过背面,赫然多了一行新字,墨色鲜红似血:
>**“它醒了。”**
苏清璃瞳孔骤缩。她猛地站起,指尖触到那行字的瞬间,一股寒意直透识海。这不是林断的笔迹,也不是墨九娘残留意志的书写方式。这是一种……更为原始的力量,仿佛来自地脉深处,带着腐朽与新生交织的气息。
她立刻召来守忆堂长老会。
当夜,七柱齐鸣,非节非祭,震动百里。方圆三十里的忆碑同时浮现裂纹,裂缝中渗出幽蓝液体,气味腥甜如酒,却又令人头晕目眩。有弟子不慎吸入一丝,当场昏厥,醒来后哭喊着说自己梦见了从未经历过的战争??城池崩塌,百姓哀嚎,一名独眼男子立于尸山之上,手持铜镜,将万千亡魂尽数吸入镜中。
“是‘忘忧醉’的味道。”一位老忆匠喃喃道,“但不该存在了……林断不是说,最后一坛已在三年前祭天?”
苏清璃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不是酒。是记忆发酵后的残渣。有人……正在唤醒沉睡的集体创伤。”
众人悚然。
他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真正的危险从来不是遗忘本身,而是被压抑的记忆突然反噬。**
若放任不管,那些曾被温柔掩埋的惨剧、被时代强行定义为“必须忘记”的痛楚,将会以更加扭曲的方式爆发??不是化作清醒的警钟,而是沦为仇恨的燃料。
翌日清晨,苏清璃独自踏上北行之路。
她没有带随从,也没有通知任何人,只背了一把断弦古琴,和那本《补缺录》。马车驶出桃林十里,她在路边停下,取出一只陶罐,将罐中灰烬洒入溪流。那是林断生前最后一缕骨灰,按他遗嘱,不得入碑、不立坟,唯有随水而去,融入大地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