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总能找到那条捷径。
从十来岁起,她便无心再唱戏。那唱念做打,虽只半桶水,却因无双美貌,硬是在彼时的芳园,一时翻起了大风大浪。
那份慵懒与不争,无形中增添了她的迷人——顶级的性感,都有一丝不在意。到十六七岁,她已得了无数大佬的欢心,后台一堆加一堆,多的是捧她的人。只是她时时犯懒,对应酬去酒局的兴趣,远大于登台唱戏,才屈居大姐之下。
据陆小蝶的复盘,那年中秋,出主意把陆小蝶送给徐宝生的,也正是这位二姐。
她人美心大,一手好牌,打得越发放纵,竟想着借此一举,能讨好清朝官员,因而更上一层楼。
谁知,陆小蝶却因缘际会,不仅得保清白,反得了徐宝生的帮助。
三位姐姐都有靠山,但那些靠山,多的是逢场作戏之人。
而陆小蝶的徐宝生,是把陆小蝶当命在宠在爱在捧着……
他使尽一切手段,与陆小蝶联手,几场作局,联同着他的人脉,竟是把三个姐姐,一同赶出了芳园。三位姐姐都不敢相信,曾经最傻的四妹,竟能翻出这样的风浪。
这二姐么,倒是青山不倒、绿水长流。她索性在一堆备胎里,选了位军方的大佬,就此上岸。
她嫁作五姨太,临走那天,风光至极,还收了花篮若干,都祝她前程似锦。
据说后来的日子,她也确是过得也极为富贵。
可这人间富贵花、金丝笼中鸟,怎会落到这幽深地道之中?
若郑正卿与罗伽陵的所述为真,她在这暗道里唱戏,已有时日。
这二姐明明不爱戏,是怎样的人生际遇,让她重拾热爱,一袭白衣、身处地道,也不忘半夜吊嗓?
但二姐,当然不会告诉我这些。甚至,她也并没有怎么搭理陆小蝶。她只打开了我们面前的这堵墙——这堵厚重的墙,这样柔弱的她……
我不由在想,或许她已死去,才拥有如此灵力?
我跨出墙外,只见外头,却是那灵力的来源:一个开关。
我们所在的地窖,竟真的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地窖。
它,在墙外,还有另一副面孔呢!
这地窖之外,还有一套机关,得以出入。
只见我们这堵墙外,另有一处按钮,显然,由这位二姐打开。
而这墙外,竟是一条幽深的暗道。
又是中秋,昔日姐妹,而今安在?
陆小蝶走至她二姐的跟前,一脸不可置信:
“有生之年,竟还能与姐姐相逢。”
还是在这种地方!
她的二姐,却只保持距离,语气淡淡:
“小蝶,你果然出息了。”
她这一句“小蝶”,喊得柔婉异常。若陆小蝶的柔媚是一百分,则她就是一万分,才一开口,已使人骨头全酥。任我是个女人,听了这一句,也觉得心肠全软。
这声音一出,陆小蝶十分感怀:“二姐,这一出戏,是咱们当初一道学的。姐姐唱的坤生,却几无雌声,天姿原比我们几个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