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时,身体正飞速下落!
“啊!!”
耳边是巨大的尖叫声,我的手、还在虚空中惯性地一抓,竟被我抓住了——
一截吊灯!
天花板上的吊灯被炸碎了,吊灯上的玻璃纷纷碎裂,主体被冲击波震离天花板。但连接天花板的吊绳还在,吊灯半悬在空中,我伸手一抓半,竟拉住了它。这缓冲了下落的力量,然后——
“轰!”
吊灯不堪重负,我与无数碎裂的水晶,一同重重砸落在地。
我的意识,正渐渐远离……
“来人!快来人救艾老板!”
雷玛斯喊得声嘶力竭,郑正卿冲到我的身边,扶住我的身体,我闻到了我身上的味道——那是血与烧焦的味道。而场内的观众已然陷入疯狂:“快跑!有炸药!”
眼前,载淦正发出号令:“抓住这几个乱党!”
那几个捧着引起爆炸之发油的人,已悉数被人制住,他们狠狠地大喊着:
“光复汉室,还我山河!”
随后,他们纷纷引颈就戮——
血溅当场!
而我,再也支撑不住,陷入了彻底的昏迷当中。
“她还有多久能醒?”
耳边是低声的交谈,一堆医学名词后,是一句:“待她这一针后,再观察一段时间。”
眼前仍是一片黑暗,我努力睁开眼睛,却什么也没看见。
我听见一声哽咽:“若姐姐有事,我也不活了……”
旁边又传来一声劝慰:“你要想开些,你没了她,还有我。咱们来日方长。”
啊呸!
我不用看,也知道我身边是安迪和载淦。
“那光复党竟如此可恶,威胁姐姐,还敢在清廷大典上、袭击八位大亨!”
安迪的声音,透出不甘与愤怒。
载淦道:“你放心,他们这回不仅惹了宫里,还彻底得罪了租界。租界已经下令,配合清廷彻查潜伏在租界的所有革命党人,这些乱党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安迪还在埋怨:“这光复党也太狠了……还当场全自尽了,竟连一个活口也没留!”
我眼前发黑,但心眼突然明亮。
什么光复党!
这一切,怕不是载淦的安排——
几个放炸药的,高喊一句光复党的口号,已经当场自尽、死无对证。
余下的,除了那一张扔入我宅中的字条,还有谁能证明这是光复党干的?
而那张字条,是什么人扔的?能把字条扔入我家中,还不被抓个现行的人,需要准确把握我宅子位置、卧室空间、大亨离去时间,还有沿街逃跑路线。掌握这些信息的人,又是谁?
我在宅子中为安迪留了一间卧室,安迪虽只来过几回,但最近来的那几次,他身边都跟着载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