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乌姑姑的名字,谢知眉头微皱,闪烁的烛火映照出他晦暗不明的神色。
屋内顿时变得静悄悄的,莫名的气氛在静谧的空中流转,仿佛不知该如何是好。
接下来……是不是该洞房了……
上回中药之时,聂相宜脑中凌乱,倒不似今日这般,总觉害羞得要命。
谢知此时突然起身,绯红的背影无端露出几分冷淡之意,吹熄了屋内烛火。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轩窗之下,只见几缕皎白的月光。
聂相宜愈发紧张。她搓了搓衣角,脸颊羞红,“殿下……”
窸窸窣窣的细碎声音,仿佛是谢知在换下衣物。隔着朦朦胧胧的月光,聂相宜依稀可见他坚实流畅的阔背线条。
要做避火图中的那些事了吗……
她说不出心中是紧张更多,还是期待更多,只是呆呆躺在榻上,指尖攥紧了锦被。
谢知的身上仍带着熟悉的清冽冷香,她几乎能触碰到他寝衣的轻薄滑腻。
刚一躺上锦榻,身旁传来的馥郁栀子
清香几乎将谢知缠绕殆尽。
他只低哑着声音,“安置吧。”
窄小的锦榻二人中间,却仿佛隔着一条泾渭分明的楚汉河界。
第24章
“殿下……”
黑暗之中,聂相宜声如蚊讷。所幸烛火皆灭,看不见她此刻通红的脸。
她手指绞紧了被子,鼓起勇气问道:“我们不……不圆……”
只是无论如何,圆房二字始终难以说出口。
谢知默然了一瞬,声音只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不必勉强。”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聂相宜从前那些热切的喜欢,不过皆因认错了人。
更何况,还有不能言明之由,他不想将她牵扯其中。
聂相宜闻言只觉心脏骤然被狠狠攥住,酸胀得发疼。
原来与她圆房,对谢知来说是勉强……
她忽然有些想哭……
整日的喜悦在这一刻骤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要用自己的一切帮他。
可谢知仍旧是那个清冷的谢知。
果然,他娶自己,大概真是为了平息流言吧。聂相宜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些言论,他就这般讨厌自己么?
灯花“啪”的爆出一声脆响,屋内的气氛却安静得诡异,连两人的呼吸也近乎轻微。
聂相宜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望着谢知轮廓分明的侧脸,却觉他好似如那朦胧月色,看不真切。
她瘪了瘪嘴,强忍住失落的情绪,大喜的日子,是不能哭的。
殿下便是那样冷淡的性子。
聂相宜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地自我安慰。
毕竟她之前已经给他带来了那么大的麻烦,流言蜚语袭扰,连神策司公务也暂不能插手。
他不喜欢自己,也是正常的。
反正她现在已经嫁过来了不是?总会来日方长的。
就这样,聂相宜一边委屈巴巴地哄着自己,一边在复杂的思绪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即使闭目,谢知亦能察觉自身旁而来的视线近乎灼热。
这样静谧的气氛之下,鼻尖的触感被无限放大,谢知几乎能感觉到独属于少女甜软的香气将他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