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人!”宋亭舟声音又低又沉,好似隱隱在压抑著些什么,“我夫郎可能是路上有事耽搁住了,说什么意外不意外的还言之过早。”
夏垣心中暗道:没看出来宋亭舟与其夫郎的感情倒是鶼鰈情深。
既然宋亭舟不相信孟晚出了事,夏垣便转了个话口乐得不用解释。
太子薨了事关重大,与之相比自家夫郎的事只能自我消化,宋亭舟沉默片刻,又与秦啸云和夏垣商议起来,“当下钦州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只是粮草尚且不足,需要朝廷救济。太子的死讯同样刻不容缓,需要立即稟告陛下。”
他的话正说到夏垣心坎上,夏垣欣赏宋亭舟不是假的,他附和道:“宋大人说的在理,当务之急本官要立即回京面奏皇上,再不能耽误一刻。”
夏垣说完看向秦啸云,“秦將军,你是与本官一起回京,还是留在钦州?”
秦啸云抹了把脸,指指外面不见踪影的侄子,“钦州没人坐镇,艽儿又这个样子,我怎能放心离开,本將留下吧,劳烦夏大人辛苦一趟。”
“都是为陛下效力,將军这话就客气了。”夏垣满脸肃穆严整,“既然如此,本官就不耽搁了,立即启程回京去。秦將军、宋大人,钦州还要拜託二位操持。”
秦將军与宋亭舟同时躬身揖礼,“夏大人尽可安心,路上多加保重。”
夏垣带著冯褚走后,屋子里宋亭舟和秦啸云一时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两人各自沉默著。
莫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雪生在窗外稟告,“大人,他们主僕二人已经离开军营了。”
秦將军突然无声的对宋亭舟单膝跪下,他没说话,宋亭舟却也知晓他对自己跪下的原因。宋亭舟將他扶起,“將军何必这样,都是下官分內之事罢了。”
“若不是宋大人与孟夫郎相助,这次不会这般顺利,秦家承你们这份人情。”
秦將军与宋亭舟对视一眼,两人没有点明,但都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孟夫郎那边可还妥当?”让一个小哥儿在外奔波,向来做事独断专行的秦將军难免汗顏。
提到孟晚,宋亭舟冷淡的眸子里染上一丝暖意,“多谢將军惦念,一切都还顺利,晚儿想必也快回来了。”
————安南定立县。
定立县是距离前阵安南军营战场最近的县城,一群被集结来的高手在前阵打探一番后,找到前两天到达县城安置的老国相,“国相大人,我等接连去了三日,禹国的军队確实蠢蠢欲动,甚至……”
“甚至什么?”老国相的声音不怒自威,仔细听能发现其中似乎还带了丝惊恐。
其中一人谨慎地回稟:“甚至今日已经率军走到了两军交界处,我军准备迎战的时候他们才退去。”
老国相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虽然早有准备,但没想到那小哥说的竟然的確为真。
半月后,孟晚揣著一封墨痕早就干透的信件,安然回到钦州地界。
彼时阿砚和通儿正在军营外的空地上蹴鞠,他俩也算是小孩中顶见过世面的了,上过山、下过水、经过水患、还去了边境大营!
“好好好,通儿又进一个,现在是五筹了,阿砚你也加把劲啊!”方锦容给两个孩子当裁判,公平公正,谁输了晚膳要吃他做的,因此阿砚和通儿相当认真。
但通儿天赋异稟,才四岁就初初展露,很快就进了五个鞠,打的阿砚毫无还手之力,半天只得了一筹还疑似是通儿给他放了水。
容小叔做的饭菜啊!
正当阿砚绝望之际,一道堪比天籟的声音响起,“阿砚!”
孟晚、葛全、楚辞、蚩羽一行四人牵著马走近,秦將军收到消息在前面帮忙带路。
“阿爹!!!!!”阿砚不管地上来回乱滚的鞠了,迎著孟晚就跑了过去,狠狠扑在他身上。
他儿子是个小胖子,孟晚差点被被他撞出內伤来,“好了好了,都多大了,快起开,阿爹去梳洗一番。”
宋亭舟前两天回钦州处理些事情,这会儿不在军营,想必知道孟晚回来的消息后,很快会赶回来。
孟晚回来大家都很高兴,阿砚那个和通儿的“赌注”自然也不算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