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茶博士脸色大变,眼晴望著外面,左顾右看了一番,而后放低声音道:“小的只会湖茶跑腿,不晓得官府和其他之事,客官若是想找官府,出了茶馆右拐走个三四里便是,若是想见我王与大臣,需要朝贡,可去朝门找黄门官。”
额,看来茶博士很谨慎啊,事实上,不仅仅是茶博士,整个狠牙城李修安见到的人,似乎都很小心谨慎。
不言其他,坐在茶馆里的其他人大多也是慎言保持沉默,偶尔有一两人也只是小声嘀咕,宛如前世大学里的图书馆。
这与李修安印象中的茶馆差別巨大,而且李修安能感觉到坐在这里喝茶的人不同一般,非富即贵,茶叶差可能是因为本地本就没有甚好茶,就这样身份的人却也要处处小心翼翼。
富人尚如此,那普通人更不用说了,哪怕是大白天皆是紧闭门窗房屋,大门不迈,似乎皆活在无形的高压恐怖之中。
然而就在这时,出乎李修安意料的是,茶馆来了一群特殊的客人,皆是一群孩童,由人领著,他们蹦蹦跳跳,有说有笑的进了茶馆,看起来一脸纯真,银铃般的笑声也为这沉寂的茶馆陡然注入几分活力与人气。
茶博士见了对李修安道:“是老爷的学童们来了。”
李修安疑惑问道:“你家老爷是谁?这些学童又是怎回事?”
茶博士道:“客官你有所不知,这家茶馆正是我家老爷开的,我家老爷可不一般,曾是我狼牙修国太子的老师,太子如今已经登基,老爷反而却主动辞掉了官,那是因为。。:”
说到这,茶博士咳嗽了两声打住,而后道:“老爷確实閒不住,隔几天叫来一群小孩,教他们一些东西,我家老爷当真是怀瑾握瑜,高世之德。”
茶博士真心夸讚著。
李修安微微頜首,知道茶博士守口如瓶,绝不会多嘴王国內事,心中盘算著:等会寻个机会与这位老先生见上一见,看看能否从他口中得知一些內幕。
这般想著,李修安暂且也不急著离开茶馆,坐在这,慢慢品起了茶。
楼上的雅间隔音效果其实不错,但李修安凝神依旧能听的一清二楚。
楼上老人教的都是简单的三字诀,类似於三字经,內容大抵是教人懂礼守规、心怀善念、多行善事之类。
老人教了有一会,便叫这些孩子们歇息一会,这些小孩吵吵著要老人讲故事给他们听。
老人正要讲烂柯棋缘的故事,孩子们摇头,叫道:“上次听先生讲过了。”
老人遂又讲某某成仙的故事,孩子们还是摇头,又表示听过了。
老人无奈,嘆了口气道:“哪有这么多故事,既然你们都听过了,那便与你们讲一个火雨山金莲的故事罢。”
孩子们闻言纷纷拍手叫好,这故事他们都没听过。
有聪明的孩子问道:“这莲儿不都是生长在河中或池塘里嘛?怎山上也能长出莲来,好奇怪哩。”
老人笑道:“你且听我讲,这山名为火雨山,之所以叫火雨山,是因为这山不是一般的山,因这山有一半乾燥热烈似火,另一半却常年大雨瓢泼,雨水泛滥,故名火雨山。”
“这火雨山火雨交界的地方有一片西土,那里有一池,池子里有一朵金莲,
至今却无法绽放盛开。”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孩子们皆异口同声回答:“不知道。”
老人道:“你们都见过莲,应该知道它盛开绽放在炎热的夏秋季节,它喜热,喜太阳真火,可又偏偏深深扎根於淤泥之中,离不开水,离不开潮湿的游泥。”
“这西土上的火莲亦是如此,脱离了水,会枯萎而死,可若吸收不到足够的太阳真火热量,亦是永远无法绽放。”
“这火雨山上西土中的金莲恰巧处在这水火交融之处,偏偏热量有余,水分不足,这金莲扎根於接近乾涸的淤泥中,存活尚难矣,又如何盛开绽放呢?”
孩子们闻言晞嘘著,又有聪明的孩子问道:“先生,那为何不將这朵金莲移到別处种植呢?”
老人又笑道:“既然是金莲,自然不同一般的莲,哪有这般容易,它若移到別处,那便不再是金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