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下地,是学本事。”燕顺笑道,
“咱们请了老农教后生辨认五谷、看土施肥,这娃是跟着他爹来学的。”
众人往庄里走,只见家家户户院墙外都堆着新打的麦垛,晒场上摊着金灿灿的谷物。
几个妇人正坐在槐树下搓麻绳,见了王进便笑着招呼:
“头领来啦?晚上到家里吃新麦馍!”
孙立引着众人到农具房,推开木门,只见里头摆着十几张新打造的犁铧,还有好几架龙骨水车。
“这些都是山寨铁工坊打的,”孙立拿起一把锄头递给张清,
“百姓领农具分文不取,家里没牛的,还能到庄里牵官牛,只消秋收后还两斗粮便成。”
张清接过锄头,入手沉甸甸的,木柄打磨得光滑,铁刃闪着寒光。
他忽然想起东昌府的农户,别说新犁,便是修补旧农具的铁料都得托人从城里偷偷买,官府说是“严禁私藏铁器”,实则是逼着百姓买官坊的残次品。
正怔忡间,忽闻一阵牛哞声。
只见黄信赶着三头壮牛从外头进来,身后跟着个老汉,连连作揖:
“多谢黄头领,这牛壮实得很,今年秋种准能赶在前头!”
“李老爹客气啥,”黄信拍着牛背道,
“好好喂着,来年多打粮食才是正经。”
张清忍不住问那老汉:
“老人家,这牛真是官府发的?”
“是梁山的头领们发的!”老汉眉开眼笑,
“前两年这独龙岗,祝家庄的庄丁见了牛就抢,如今可好,头领们不仅发牛发农具,还教咱们新法子种地。你瞧那片果园,原是荒坡,如今栽上桃树,明年就能结果子!”
索超在旁补充道:
“庄里还分了‘互助组’,哪家有难处,邻里搭把手就过去了。去年张老五家男人病了,全庄帮着他家收了玉米,一粒没少。”
张清顺着索超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果园边立着块石碑,刻着“耕者有其田”五个大字,字缝里还沾着新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