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西街的院子,扈三娘还在灯下假装纳鞋底,银针在布面上戳得又快又急。
见王进进来,扈三娘头也不抬地问:
“成了?”
“嗯。”王进坐下喝茶,试图压下心头的燥热,
“明日想办法请曹磊去兰香院,李瑞兰会牵线。”
扈三娘瞥了眼他衣领上沾着的根红纱线,那颜色艳得刺目,手里的针扎得更狠了,闷声道:
“她倒是本事大,能让你夜夜不归。”
王进没听出扈三娘语气里的酸意,只想着明日的计划,浑然不觉窗外的月光,正照着扈三娘微微泛红的眼角。
第西日傍晚,王进刚换了件长衫,假意要出门,扈三娘便“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手里攥着根磨得发亮的洗衣棒,棒头还沾着点皂角沫:
“你又要去哪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王进配合地皱眉,故意提高了嗓门:
“妇道人家懂什么?我那是去谈杂货铺的进货生意!”
“谈生意?”扈三娘往前跨了两步,洗衣棒往地上一顿,震得尘土飞扬,
“谈得领口沾着胭脂?谈得袖口缠着女人头发?我看你是被西瓦子那狐狸精勾了魂!”
扈三娘越说越气,眼眶通红,猛地将棒头往桌腿上一磕,木屑“簌簌”往下掉:
“今不跟我说清楚,我就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
院里的动静早惊动了邻居。
隔壁张大妈扒着墙头,急得首拍大腿:
“哎哟小两口,有话好好说啊!”
对门王木匠也推开门,劝道:
“王兄弟,你家娘子生得这般标志,对你又尽心,你咋还往外跑呢?”
斜对门的李二嫂抱着孩子,嗓门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