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府商业街西街热闹非凡,绸缎铺的幌子与包子铺的蒸笼雾纠缠在一起,挑夫吆喝着避开骑驴的富家翁,一派市井喧嚣。
王进看中街角一处带院的宅子,院墙不高,里头三间瓦房,院里还栽着棵老槐树,花了二两银子租下,对外只说要开个杂货铺。
屋主是对老夫妻,临走时老太太拉着扈三娘的手念叨:
“小娘子看着面嫩,跟当家的可得好好过日子。这西街邻里眼尖,夫妻间的事瞒不住人的。”
扈三娘红着脸应着,等老夫妻走了,才发现屋里就一张土炕,铺着层薄草席。
扈三娘转头瞪着王进:
“就一张床?你怎么租的房子?”
王进挠挠头:
“仓促间能找到住处就不错了。要不……我睡地上?”
“那怎么行?”扈三娘立刻否决,走到炕边摸了摸墙,
“隔壁就是张大妈家,墙薄得很。咱们是来扮夫妻的,分床睡不出三日就得被人看出破绽。”
扈三娘咬着唇,声音低了些,“夜里……咱们就挤挤,我……我用布帘子隔开?”
王进还没答话,院外传来张大妈的声音:
“新来的小两口,晚饭烧好了没?老婆子蒸了窝窝,给你们送两个尝尝。”
扈三娘慌忙应着“就来”,转身对王进使个眼色,声音压得更低:
“非但不能隔,还得……还得弄点动静。”
王进一愣:
“什么动静?”
“你傻啊!”扈三娘脸颊红得能滴出血,
“夫妻房里的动静!隔壁张大妈耳朵尖着呢,若一点声气没有,她保准得疑神疑鬼。”
说话间张大妈己经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个陶碗,眼睛在屋里溜了一圈,尤其在那张土炕上多停了两眼:
“哟,还没收拾呢?这炕可得烧热点,夜里凉。”
扈三娘接过窝窝,笑得不自然:
“多谢大妈,这就拾掇。”
送走张大妈,王进看着扈三娘: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扈三娘梗着脖子,从包袱里翻出件旧衣裳,往炕中间一铺,权当是界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