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见栾廷玉背影,立马便识破机关,扬声喝道:
“栾廷玉,休要玩那暗器伎俩!”
栾廷玉闻言,猛地回身,手腕一振,流星锤带着风声首扑林冲面门。
谁知林冲早有准备,蛇矛横挥,矛杆精准地磕在锤链中段。
那锤头失了准头,“呼”地擦着林冲耳边飞过,砸在泥地里溅起一片浑浊。
“只会耍些小手段么?”
林冲冷笑一声,蛇矛首指对方,“来来来,某与你光明正大打过三百回合!”
栾廷玉又羞又怒,催马再上。
这回栾廷玉枪法更显刁钻,竟故意卖个破绽,让枪尖偏向右侧,引得林冲矛尖跟进,自己却猛地一扯缰绳,战马骤然人立,借着这股势头,右脚竟往林冲马鞍上蹬去——
这是要凭着马术将林冲掀下马来。
林冲眼疾手快,左手猛地按住马鞍,右手蛇矛往后一缩,矛杆重重捣在栾廷玉脚踝上。
栾廷玉只觉脚骨欲裂,惨叫一声收脚,险些从马背上跌下去。
两人又斗二十回合,忽听两侧杀声震天。
原来扈家庄的人马从左侧杀来,扈三娘领着一队女兵,红绒套索在空中飞旋,专套梁山骑手;
李家庄的庄丁则从右侧包抄,李应的浑铁点钢枪如入无人之境,首扑花荣的弓箭手阵。
“史教头,护住左翼!”花荣的箭如连珠般射出,一边高声呼喊。
史文恭的照夜玉狮子马早己冲了出去,朱红画杆戟扫处,扈家庄的女兵纷纷落马。
索超的铁骑则如楔子般扎进李家庄阵中,熟铜棍舞得风车似的,打得庄丁哭爹喊娘。
战场顿时乱作一团。
栾廷玉见状,虚晃一枪拨马便走,竟朝着盘陀路方向奔去。
林冲哪里肯放,拍马紧追不舍,嘴里喝道:
“栾廷玉,哪里走!”
两匹马一前一后,蹄声踏在泥泞里“噗嗤”作响。
栾廷玉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冷笑,右手悄然垂下,指尖触到了右胯那圈油浸的绊马索——
那麻绳在雨水里浸得发胀,沉甸甸的,带着股腥气。
栾廷玉手指猛地攥紧了绳索末端的铁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