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碎晨露,溅起的泥浆糊在林冲战袍下摆。
“栾廷玉,你莫走!”林冲紧追栾廷玉不舍,丈八蛇矛斜指前方,眼角余光却瞥见左侧扈三娘的红缨枪、右侧李应的点钢枪都己杀近——
这正是昨夜中军大帐里,王进划在地图上的关键一步。
“史教头!花荣兄弟!”林冲突然勒住马,故意让坐骑打了个趔趄,扯着嗓子高喊:
“扈家庄、李家庄的人杀来了!莫要恋战,撤!”
这话喊得又急又响,连对面祝家庄门楼上的呼延灼都听得一清二楚。
史文恭在乱军里闻言,朱红画杆戟猛地扫翻两名扈家庄女兵,高声应和:
“撤!往独龙岗下退!”
花荣则弯弓搭箭,射落李家庄一面军旗,扬声道:
“弟兄们,随我走!”
索超更干脆,熟铜棍往地上一顿,调转马头便跑,嘴里还骂骂咧咧:
“他娘的,人太多,先撤了再说!”
栾廷玉正攥着绊马索的铁环,闻言回头,见梁山人马果然阵脚松动,史文恭的骑兵己开始往西南方向退,花荣的弓箭手边射边撤,索超更是跑得没了影,顿时哈哈大笑:
“林冲!你这伎俩瞒得过谁?方才还追得紧,此刻怎地怂了?”
栾廷玉手腕一扬,那圈油浸麻绳“唰”地朝林冲马前飞去,绳头铁环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想走?先留下马来!”
林冲早有防备,看似慌乱地一提缰绳,坐骑人立而起,实则右手蛇矛快如闪电,矛尖精准地挑在麻绳中段。
只听“铮”的一声,绊马索被挑得倒飞出去,缠在旁边一棵歪脖子柳树上。
林冲借势让战马前腿在地上一顿,故意晃了晃身子,仿佛险些坠马,实则双脚紧扣马镫,猛地调转马头,朝着独龙岗下的平坦地奔去,嘴里还喊:
“快撤!快撤!”
这模样,活脱脱一副慌不择路的败军之相。
“哈哈哈!果然是草寇!”栾廷玉看得心花怒放,哪里还顾得上多想,拍马便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