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一马当先,身后左侧是林冲,右侧是史文恭,其余数十位头领按着位次依次跟上,不急不躁地出了营寨,眨眼间便列成阵势。
对面的呼延灼见状,当即喝令撤了门前叫骂的兵丁,亲自策动踏雪乌骓上前,隔着一箭之地拱手道:
“来者可是王进、林冲二位?”
林冲催马向前一步,朗声道:
“在下正是梁山林冲。呼延将军,别来无恙?”说罢侧身一指身旁的王进,
“这位便是我梁山众兄弟共推的天尊,王进哥哥!”
呼延灼目光在二人脸上扫过,拱手还礼,语气却陡然转硬:
“王教头,林教头。某家奉殿帅府高太尉钧令,特来剿灭尔等反贼。”
呼延灼看一眼那两个盛气凌人的承局,继续道:
“但老夫念及你们多半是些走投无路的可怜人,也不愿过多为难——尔等若肯遣散部众,随我回京受审,某家担保,可免梁山众人一死,还能留你二人全尸!”
这话一出,梁山众头领顿时一片哗然,个个怒目圆睁,手中刀枪握得咯咯作响。
“呼延将军说笑了。”王进听了这话,脸上笑意未减,反倒拱手朗声道:
“将军乃是开国名将呼延赞之后,世代忠良,怎么偏就委身于高俅这等奸贼麾下,为他做那欺压良善的勾当?如此助纣为虐,岂不是辱没了呼延家的赫赫威名?”
王进策马上前,目光扫过身后列阵的梁山弟兄,声音陡然拔高:
“你且睁眼看看!我梁山众兄弟,哪个不是被那高俅之流逼得家破人亡、走投无路?”
身后众人脸上无不挂满悲愤和仇恨,个个同仇敌忾地盯着呼延灼大军,王进继续道:
“他高俅在朝中专权误国,搜刮民脂民膏,害得多多少少男少女流离失所!这等腐败朝廷,这等奸佞当道,你呼延将军还要为它卖命吗?”
王进向前一送马缰,离呼延灼又近了几步:
“老将军,良禽择木而栖。你若肯弃暗投明,与我梁山共举义旗,扫尽天下奸邪,救万民于水火,方不负你呼延家的忠名,也不负你一身本事啊!”
呼延灼脸色涨得通红,猛地一甩马鞭:
“一派胡言!我念你们多是苦难之人,好意招抚,你竟这般蛊惑人心!聚众占山,对抗王师,这便是造反!是忤逆大罪!”
“呼延灼!”两个承局在阵后听得焦躁,扯着公鸭嗓吼道,
“跟这伙反贼废什么话!高太尉有令,拿不下王进,便提你人头回京!还不快动手,杀了林冲这叛贼!”
“放肆!”
王进身后史文恭一声暴喝,座下照夜玉狮子马似懂主人心意,猛地人立嘶鸣,西蹄翻飞间己如一道白影冲出,手中那杆丈二朱缨枪首挺挺搠向呼延灼面门:
“呼延老贼,先吃我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