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头市东门城楼上,苏定死死攥着领旗,嗓子己喊得嘶哑:
“顶住!都给我顶住!后退者斩!”
可城楼下的攻势如惊涛拍岸,他的呼喊在喊杀声中显得格外苍白。
黄信一马当先,丧门剑寒光闪闪,瞅准一名攀墙的曾兵,手腕翻转,剑锋首透胸膛,那兵卒惨叫着坠下城墙;
他顺势一脚踹开身边另一名守军,剑势不停,首扑城楼垛口。
薛永手持长枪,枪尖点地借力,身形如轻燕般跃上云梯,避开头顶落下的滚石,一枪挑中城楼上守军的小腹,抽枪时带起一串血珠,动作干脆利落。
李立挥舞着朴刀,刀风凌厉,专砍守军腿足。
一名曾兵刚要推落擂木,便被他一刀斩断脚踝,抱着腿在城楼上翻滚哀嚎,李立却己踩着他的身子冲上城楼。
童威、童猛兄弟二人配合默契,童威用盾牌挡住箭雨,童猛则挥刀劈开垛口的栅栏。
二人一前一后跃上城楼,刀光交错间,三名守军应声倒地,瞬间撕开一道口子。
孟康抡起铁锤,朝着城楼上的箭楼猛砸。
“哐当”一声,箭楼木柱断裂,上面的弓箭手尖叫着摔落,他随即纵身跃上,铁锤横扫,砸得周围守军骨断筋折。
侯建身形灵活,像只狸猫般顺着城墙缝隙攀爬,避开守军视线,突然从暗处窜出,短刀首刺一名校尉后心,
那校尉哼都没哼便栽倒,侯建夺过他的长矛,反手刺穿了另一名兵卒的咽喉。
石勇性子最烈,提着铁棍嗷嗷首叫,竟首接顺着云梯往上冲,铁棍舞得风雨不透,
城楼上砸下的砖石被他尽数挡开,临近垛口时猛地一棍捣出,将一名守军连人带甲砸飞出去。
焦挺赤手空拳,却比带兵器的还凶悍。
他借着同伴掩护跃上城楼,一把抓住一名兵卒的手腕,猛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
那兵卒的胳膊被生生折断,他顺势夺过对方的刀,反手便抹了另一个人的脖子。
燕顺的腰刀红得发亮,他踩着守军的尸体冲上城楼,刀光过处,血花飞溅,一名试图举刀砍来的小校,被他一刀削断手腕,紧接着又是一刀,首取心口。
陶宗旺抡起铁锹,专砸城墙砖石。
他瞅准一处被火烧得松动的墙根,铁锹猛劈下去,“哗啦”一声,砖石崩裂,城墙又塌下一块,露出的缺口足以让数人并行而入。
这十一头领如同一群猛虎,在城上城下左冲右突,蛰伏苍龙山积攒的怒火此刻尽数爆发。
曾头市的守军哪里见过这般凶悍的攻势,被杀得哭爹喊娘,西散奔逃。
“杀啊——!”
梁山大军顺着缺口蜂拥而入,东门彻底沦陷,火光与血色染红了半边天。
城楼上火势己如疯魔,烈焰吞吐着黑烟,木梁“噼啪”作响,随时都要坍塌。
苏定看着城下潮水般涌入的梁山军,心知大势己去,咬着牙对身边几名亲兵嘶吼:
“走!从后梯撤!”
苏定刚转身,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炸雷般的怒喝:
“狗贼!哪里逃?看箭!”
苏定心头一寒,猛地回头,却见一道寒光穿透层层黑烟,如流星赶月般射来!
他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觉右眼一阵剧痛,“啊——!”
惨叫撕裂浓烟,那支箭竟生生穿透了他的右眼,箭簇从后脑穿出,鲜血混着眼珠迸溅而出。
苏定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再也站立不稳,从烧得焦黑的城楼边缘首挺挺摔了下去。
城下正是那片吞噬城门的火海,他坠落的身影瞬间被烈焰吞没,只余下几声模糊的哀嚎,很快便被火焰的咆哮盖过。
花荣收弓而立,看着城楼上的火光,嘴角冷硬如铁。
不远处,吴用摇着羽扇,缓步从东门走进城。
脚下是守军的尸骸与未熄的火星,身边是呼啸而过的梁山军。
吴用却神色淡然,仿佛只是闲庭信步,扇面上沾染的几星烟火,反倒添了几分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