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曾魁本能地侧身翻滚,三支利箭擦着耳畔钉入身后古柏。
黑暗中亮起数十盏灯笼,花荣银枪斜挑灯笼,映得面容似笑非笑:
“曾西公子,别来无恙?”
亲兵们挥刀护住曾魁,却见庙内涌出上百梁山喽啰。
钢刀相撞声里,曾魁的余光瞥见破庙神案后转出个熟悉身影——
正是曾头市先前派去驻守暗桩的猎户首领。
那汉子此刻换上梁山号衣,腰间别着曾家令牌,正嬉皮笑脸地望着他。
“吴用!”曾魁目眦欲裂,手中佩剑己卷飞两名喽啰。
笑声忽从庙顶传来,吴用摇着折扇翩然落地,身后跟着七八个蒙面汉子:
“实不相瞒,史教头早在数月前便与梁山王天尊达成盟约。”
他抬手示意,猎户首领上前扯开衣襟,胸口赫然纹着梁山刺青,“苍龙山十二处暗桩,十日前就插上杏黄旗了!”
曾魁只觉眼前发黑,手中剑当啷落地。
吴用挥挥手,喽啰们一拥而上将曾魁按倒。
“且留着性命。”吴用弯腰捡起佩剑,剑锋映出曾魁扭曲的脸,
“待攻破曾头市,将你父子兄弟齐聚法场,那才叫热闹!”
夜色渐深,破庙外的曾家战马悲鸣嘶鸣,惊起林间宿鸟无数。
曾魁被铁链锁在破庙残柱上,耳听着远处更夫梆子声由三更敲到五更。
两个看守的小厮倚着门框,眼皮子不住打架,嘴里嘟囔着“这鸟差事”,不多时竟瘫坐在地,鼾声渐起。
月光透过坍塌的庙顶洒在青砖上,曾魁盯着墙角凸起的青石棱角,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曾魁悄无声息蹭到墙边,后背紧贴粗糙的石壁,用绑在手腕的麻绳狠狠摩擦石棱。
粗粝的石块刮得皮肉生疼,血珠顺着麻绳渗出,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嘶——”麻绳终于崩断的瞬间,曾魁浑身绷紧。
曾魁屏息观察小厮们仍在酣睡,蹑手蹑脚摸到庙门,从昏迷的喽啰腰间抽出短刀。
冷风吹过空荡荡的庙廊,曾魁握着刀的手不住颤抖,强压着心头狂喜,贴着墙根往庙外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