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黄昏,战鼓初歇。
曾魁立于城头,望着史文恭收兵回城的背影,眼底寒芒闪烁。
忽听得脚步声急促,派去查验暗哨的亲随浑身浴血,跌跪在地:
“启禀少主!十二处暗桩弟兄皆能对上当日口令,器械完好无损!”
曾弄捻须大笑,重重拍了拍曾魁肩头:
“如何?史教头忠心可鉴!”
曾魁却不为所动,冷声道:
“暗桩弟兄皆由史教头一手带出来,对个口令又有何难?”
说罢大步走下城楼,首奔史文恭营帐。
军帐内,史文恭正擦拭着染血的长枪,忽闻帐外脚步声杂乱。
曾魁带着十余名家丁闯入,寒光闪闪的刀刃抵住他咽喉。
“史教头好手段!”曾魁甩下探报文书,“暗桩弟兄既能对上口令,为何梁山能神不知鬼不觉兵临城下?”
史文恭怒目圆睁,钢牙咬得咯咯作响:
“曾魁!你这是恩将仇报!”
“交出暗哨指挥权!”曾魁剑尖抵住他胸口,“否则,你妻儿老小……”
话音未落,帐外传来小儿啼哭。
史文恭浑身剧震,手中长枪当啷落地——城楼上,他的妻儿正被家丁推搡着示众。
“好!我交!”史文恭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苍龙”的青铜令牌,掷在地上,“但曾魁,你若敢伤我家人分毫,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曾魁拾起令牌,冷笑道:
“待退了梁山,再来与你清算!”
转身时,瞥见史文恭握拳的指节己渗出鲜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狞笑。
次日卯时,曾头市议事厅内烛火摇曳。
曾弄抚须盯着史文恭腰间雕弓,沉声道:
“闻教头箭法百步穿杨,昨日与林冲鏖战,怎不用弓箭制敌?”
史文恭抱拳一礼,铁甲摩擦声在厅内回响:
“回曾长官,那林冲枪如游龙,攻守间密不透风,某寻不到张弓之机。”
“何不佯装败退,以回马箭取他性命?”曾魁突然插话,折扇重重敲在桌案上,“教头莫不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