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此时一个熟练技术工人,一个月累死累活也就挣个十块大洋左右。
这一台玩意儿,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二三十年的总收入。
其他几人也不由得咋舌,目光下意识地瞟向学堂屋内——那里摆着三台被孩子们随意使用过的显微镜,又看看一脸平静的太渊,心中啧啧惊叹。
这太渊先生家财万贯啊!
这稀罕物就这么让孩子们随便玩!
诸葛云昭接着又道:“别看它贵,这玩意儿有钱还没地方买,听济世堂的伙计说,花了很大功夫才买到。”
太渊淡笑道:“这东西本身造价没那么昂贵,用料无非是些玻璃和普通金属。之所以卖得天价,不过是西洋人掌握了制作技术,故意囤积居奇,进行技术封锁罢了。”
“哼,就知道那些洋鬼子没安好心!”却非和尚闻言,嘟囔着骂了一句。
诸葛云文疑惑道:“云昭,你刚才说济世堂?那不是北平的国医馆么,萧龙友萧老先生坐堂的地方。他们为何要购置这西洋显微镜?莫非也与医道有关?”
不等诸葛云昭回答,诸葛强开口道:“大哥,你有所不知。济世堂的萧龙友萧老爷子,本是前清进士,后来弃官从医,是半路出家,自学医术,没有师承,自然没有偏好。”
“这位老爷子一向主张消除门户之见,医道求真,自然不会排斥西洋医术。”
“他购置显微镜,想必是为了研究药理病理,探究更深层的医理。”
太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道:“不泥古,不非今,博采众长,唯真是从。这是真正的大国手气象,一代宗师格局。”
众人闻言,皆点头称是。
闲聊时光过得飞快。
院门外传来脚步声,冯道人缓步而来,手里还提着个布包。
“阿爷!”
冯曜欢叫着扑过去,冯道人笑着接住他,摸了摸他的头,又与太渊寒暄了几句,便领着冯曜告辞了。
几人这才知道,原来那个天赋极佳的小娃娃并非太渊先生的弟子,而是冯道人的孙儿。
诸葛强还注意到,冯道人的态度颇为客气,两人平辈论交。
下午,到了孩子们练拳的时间。
太渊领着他们来到院中,一声令下,孩子们便一招一式地打起了【通背拳】,出拳有力,吐纳均匀,显然是下了苦功。
廊下的几人却微微皱起了眉头,彼此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如果是收徒的话,太渊先生为何只教这些孩子外家拳脚,不引导他们感炁、练炁呢?
不练炁,拳脚练得再好,也只是空壳子。
遇上异人,毫无还手之力。
要说太渊手里没有练炁之法,几人是不信的。
虽然心中疑惑,但这毕竟是太渊先生的学堂,人家的学生,如何教导自然由人家做主。
几人虽觉奇怪,却也不好贸然开口。
或许是太渊先生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