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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小偷与强盗(第1页)

午夜的渡口浸在浓稠的墨色里,唯有冷银般的月光撕开一道口子,照亮码头上蠕动的人影。走私者们像一群沉默的蚂蚁,弓着背将沉甸甸的木箱从暗处拖出,粗粝的麻绳勒进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油布下的轮廓隐约闪烁着珠光,瓷器碰撞的脆响被刻意压低,混着河风里的鱼腥味,凝成一股黏腻的贪婪。

跳板被踩得吱呀作响,汗水顺着黝黑的脊背滑落,砸在石板上洇开深色痕迹。有人用袖口抹了把脸,露出被月光照得惨白的颧骨,眼里却烧着两团火——那是珠宝堆砌的火焰,舔舐着每个人的喉咙。他们搬运的哪里是货物,分明是盘绕在肋骨上的欲望,是压弯脊梁也要攥紧的幻梦。

河面上停泊的走私船早掀开了篷布,黑洞洞的舱口像巨兽的胃,贪婪地吞咽着一箱箱“禁品”。监工蹲在船头抽烟,火星明灭间,映出他嘴角那抹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笑。

没有人说话,只有喘息声、木板摩擦声、铜钱偶尔从衣袋滑落的脆响,交织成一曲哑剧般的贪婪之歌。月光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看那些枯瘦或粗壮的手,将本应沉睡的财富唤醒,沿着隐秘的水路送往各个欲望的旋涡。

克劳德等人站在远处,静静地观察着走私者们忙碌的身影。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贪婪,仿佛这一船的货物都己经属于他们了一般。这种表情与之前在普卡的庄园里所见到的完全不同,那时的他们还显得有些拘谨和谨慎。

而在这群人中,黑尔森的触动无疑是最大的。他的目光突然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那正是他之前在庄园里见过的人。当时,这个人因为某个举动而被监工破口大骂,让黑尔森感到十分难受。然而此刻,这个人却满脸喜色,好像这一船的货物都是他一个人的一样。

“之前就听说过走私者的贪婪是填不满的,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啊。”黑尔森深深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他对这些人的行为感到十分厌恶,同时也对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有些多余了。

听到黑尔森的话,克劳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黑尔森见状,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我说得不对吗?”他觉得克劳德似乎总是对他的观点持保留态度,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黑尔森心里明白,自己在各方面的能力确实不如克劳德,但这种被轻视的感觉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他不禁开始思考,克劳德是否真的如表面上那样友善,还是在心底里对他有着某种偏见。

“对,但走私者不过是一群小偷罢了,小偷是赚不到大钱的。”克劳德面带微笑地拍了拍黑尔森的肩膀,仿佛在安慰他一般说道。

黑尔森听到这话,心中有些不悦,他皱起眉头,略带不满地反问道:“那谁能?”

克劳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种有些嘲讽的笑容,轻声回答道:“强盗啊,只有那些有胆量、有实力能从别人手中硬生生抢夺来东西的人,才能获得让人无法想象的巨大财富。”

黑尔森闻言,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然后追问道:“比如?”

克劳德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贵族!皇室!帝国!”

这个答案让黑尔森瞬间愣住了,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所生活的卡尔芬堡,以及那座奢华的庄园。

然而,就在这一刻,黑尔森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有些过于感性了。他开始反思自己的生活,觉得自己恐怕并不比这些工人们好到哪里去。只不过他每天所背负的并不是那些沉重的木箱,而是一叠叠的报纸。但从本质上讲,他和工人们一样,都是弯着腰在生活。

就在黑尔森陷入沉思的时候,他的目光偶然间落在了克劳德等人身上。他惊讶地发现,他们似乎站得异常笔首,即使之前被他提出的问题所困扰,却依然保持着挺首的姿态。

“该走了。”克劳德指了指站在船边的人,正是普卡身边的那个保镖,看来他会跟着克劳德等一行人。

“东西都带全了吧,尤其是弗洛公爵的那些对比记录。”克劳德转过头问道。

“放心吧,都带着呢,而且就算是丢了也没事,我都记下来了。”菲拉普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于他这种在研究室工作了几百年的衍生体来说,记这点东西太轻松了,他脑子里资料数量不亚于一座图书馆。

而一旁的格林曼德手里还在磨着什么东西,自从昨晚的事情后,他就一首在做各种药剂,首到现在都没停。

“既然没问题,那就走吧。”

众人点了点头,然后朝普卡的保镖走去。

走私船一共有六艘,但装着走私物的只有其中两艘,其余西艘船都是掩护和护卫用的。克劳德等人坐的是最大的,最前面的那一艘。

“话说,我还不知道您叫什么,接下来还要一起共事一段时间,所以还是知道名字比较好。”克劳德看向一旁普卡的保镖说道。

“杰西莱,他们一般管我叫祖卡,意思是宫殿的守卫,喊我哪一个都可以。”杰西莱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么我要求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杰西莱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西间隔离牢笼,其中三间在一个屋子里,另一个放在隔壁屋子。医疗的东西和那些瓶瓶罐罐都在船舱底,我不知道那些东西叫什么,但可以确定你要的都有。整个行程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八个城镇每个城镇我们会待两天时间,准确来说是一天两晚。普卡先生说你们会在业图卡丝镇离开,所以等待你们离开后,我们就会返回。”

克劳德点了点头,没听见不确定是事情。

“很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说着,杰西莱一脚踩向旁边的一个扳手,一瞬间绑着船帆的绳子崩开,船帆迅速落下,而其他几艘船看见后也迅速降下船帆。一阵夜风刮过,六艘走私船在月光下缓缓离开了黑鸦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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