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锋不再似写前两首词时,那般流畅婉转。
而是带着一股沉郁顿挫,悲怆愤懑的力量,笔走龙蛇之间,墨迹淋漓。
诗句一句句呈现在雪白的宣纸上,字字千钧。
国破山河在,
城春草木深。
……
包房内的姑娘们齐齐围拢过来,屏息看着。
她们虽多是欢场中人,但作为高端艺伎,却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字里行间里的家国之痛、兴亡之叹,沉重得如同巨石,压在她们的心口,让她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国破”的惨烈!
“草木深”的荒凉!
“花溅泪”、“鸟惊心”的移情之痛!
“烽火连天”、“家书万金”的乱世漂泊!
以及最后那“白头搔短”的无奈与悲凉!
一幅幅画面在她们脑中展开,逼真得令人心碎。
姑娘们怔怔看着诗稿,再联想到公子之前那首《虞美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她们心中升起:
公子他……展现出的格局与沉痛,远非寻常文人墨客的无病呻吟可比。
他莫非切身体会过亡国之痛、漂泊之经历?
……
楼下,线香燃尽。
这一次,愿意提笔,敢于提笔者寥寥无几。
“亡国”二字,太过沉重,太过敏感,绝非寻常风花雪月可比。
勉强交上来的几份诗稿,要么是空洞地呼喊几句“国破家亡恨未消”之类的口号,显得苍白无力。
要么是隐晦引用几个前朝典故,却因才力不济而显得词不达意,隔靴搔痒。
这些作品,根本无法触及这一主题的沉重内核。
台下宾客们也早己失去了品评这些平庸之作的兴趣,甚至带着几分不耐,嚷嚷着赶紧读李煜的作品。
玉螺也有些急不可耐,找到李煜的诗词,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
“下面,请诸位共同品鉴——彭城李煜公子,为第三轮‘亡国之痛’之题所作——《春望》!”
她的声音凝重,低沉,带上了深深的悲怆:
“国破山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