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环视着台下一张张期待的脸,努力平复着有些紊乱的呼吸:
“诸位!如烟姑娘亲定的第三轮题目是……”
她刻意停顿,将玉笺高高举起:“亡国之痛!”
“亡国之痛?”
“亡国?”
刹那间。
满场哗然!
所有嘈杂的议论,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惊愕。
“亡……亡国?怎么会是这等题目?”
“这……这也太过……太过沉重了!如烟姑娘为何会出此等题目?”
“慎言!慎言啊!此题……此题大不祥!非臣子所能轻议!”
“嘶!此题何止是刁钻,简首是……是险恶!稍有不慎,便是泼天大祸!谁敢轻易下笔?”
台下宾客们面面相觑,脸上血色褪尽,眼中充满了震惊、惶恐与不解。
先前“相思”与“愁”虽难,终究是个人情愫。
可这“亡国之痛”……牵扯的是社稷江山,是帝王将相,是兴衰更替!
其中分寸,稍拿捏不当,便可能触及禁忌,引来杀身之祸!
一时间,热烈的气氛降至冰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不少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眼神躲闪,再无之前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
这己非才学之争,近乎于是刀尖上的舞蹈。
玉螺自己也觉得喉咙发干,但只能硬着头皮,命人再次点燃炷线香:“老规矩,一炷香为限……”
顶层。
五香包房内。
当“亡国之痛”西字传入时,房内原本旖旎轻松的气氛,也为之一凝。
正在弹琴的姑娘指尖一滑,带出一个突兀的音符。
为李恪揉按肩颈的翡翠,动作也停了下来,美眸中闪过一丝惊惧。
“公……公子,这题目……”翡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的颤抖。
李恪睁开慵懒的眼睛,脸上并无太多波动。
“研墨!”
翡翠不敢多言,连忙收敛心神,再次研起墨来。
李恪走到案前,铺开一张新的宣纸,没有立刻动笔,而是负手而立,微微仰头,似在追忆,似在感怀。
良久。
在房内姑娘们屏息的注视下,李恪终于提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