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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从此叫你刘猪崽(第1页)

等着给义父安葬的这个夜晚,我几乎彻夜未眠。

义父的死让我清醒的认识到:在李家和刘彻的关系问题上,己经没有侥幸、没有奇迹,不能再抱有任何幻想。

刚入夜时,李戊、李己、李庚、李壬、李癸、赵志敬、甄志炳、祁志成、王志坦和我的九个老婆都在灵堂陪我。李陵也想陪我被我拒绝了,考虑到他旅途劳顿,我让他要好好休息,明天我还有很多事情和他商量。同样被我拒绝的是干妈义姁,我让她一定要休息好,慢慢适应这里的生活。

到夜深人静时,我让大肚婆和老义父都赶紧去睡觉,只让李戊、李己、李庚、李壬、李癸陪我。再到二更天,李戊、李庚、李壬、李癸都要去做天亮的仪式时的工作,只有李己陪我值夜。

李己虽然是老丘八,但是其实读过些书,脑子也很好使。在聊天中,他暗示我:他己经大致猜到了义父的死因。因为从元狩西年大爷自戕之后,李家人去世的节奏太快了,加上老兵营面临的大劫,稍有头脑的人都能觉出其中的蹊跷。

不过李己并没有对李家心灰意冷,反而安慰我道:“疤脸儿,你放心吧!就算这老兵营剩最后一个人,我也一定撑走下去!其实我早就觉出朝廷嫌弃我们李家募兵贵,而且现在匈奴被打残了,咱们的作用不大了。但是作为跟了老将军家三辈儿的远房亲戚,我李己绝不会离开李家。”他顿了顿道,“当着老司马的棺椁我说一句:我不知道我们要去哪,但是不管去哪,既然老司马让你带着我们,哥哥一定挺你!如果军资不够用,只要你说一声,我就把私产都捐出来!”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李己,道:“有你这个百战老卒支持我,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不给我们营地、不给我们军饷吗?咱们现在兵强马壮的,还怕饿死不成?”

“咱们是不怕,就是这帮‘老鸟人’要囫囵养活很麻烦。”李己道,“这帮家伙养尊处优惯了,单个人消耗的军饷比骑兵都多。还总一会儿要喝酒、一会儿要女人的,毛病多得很……”

李己没说完,但是我知道他的意思:给老兵们一笔遣散费,让他们自生自灭。因为在被朝廷断了军饷后,养活他们的确很吃力。

我摇摇头,打断李己道:“老己哥,如果没有这些‘老鸟人’,我们聚在一起又是为什么呢?”我顿了顿道,“你是能力出众从千军万马里杀出来了,但是大多数老兵到退伍年龄也很难升官,即使像我老丈人赵志敬那样升到百夫长,因为伤残孤寡,如果没有老兵营庇护,估计也早不在了。大爷去世的时候在长安城外的景象你是看到的,那里面有很多退伍老兵,虽然他们没机会进“老兵营”,但是因为有“老兵营”,他们都信服李家军、尊敬李家军。所以我答应过义父:无论困难再大,我不能抛下任何一个老兵,除了那个卧底的‘绣衣使者’。”

李己拍怕我肩膀,笑道:“其实如果你同意我遣散老兵的主张,等老司马做完了‘七’,我就会挑头出来让你执行这个事情。然后让不想跟着你的那帮人自谋出路去。”

“那估计得走不少人。”我淡淡笑道,“不过好在你不会走。”

“那你就把世道想简单了!”李己笑道,“我是不会走,但是那时候我会想办法让你滚蛋。你带兵、打架都不如我,还带着一堆大肚婆和老岳父,如果你把老兵当负担,我也肯定把你当负担啊!哈哈哈哈哈……”

听了李己的话,我觉得他真的很通透。他其实是在点我:义父一死,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心里真的服我。虽然我是花了很多精力去安抚士卒和老兵们,但是只要一步踏错——比如抛弃老兵,那么心里不服我的人就会趁机搞事情,把武力差劲、家庭负担沉重的我也抛弃掉。

不过我并没有害怕那个问题,因为任何人问一万次我也不会抛弃老兵。但是我知道:李己只是试探提醒我,却一定还有不少人就是心里不服我。我必须在开拔前解决这个问题,不然路上会乱。

这时我又想起义父在最后和我聊天时,当我说“估计没人服我”之后义父的回答:“我看过李敢写给你的锦囊了,里面的语句你细细琢磨下。关键时候拿出来用一下啥都解决了。”我一时还是领悟不了义父的用意,但是在我今后思考对策时,我一定会联想起义父的这句提醒。

初九早上寅时一过,义父的安葬仪式正式开始。众人披麻戴孝完毕后,李癸就将守灵烧纸的瓦盆给了我,由我扔在地下摔碎,以寓意让义父安心上路,断绝阳间羁绊。

摔盆之后,我带着李陵和九个便宜儿子走前,扬白幡招魂;后面由李戊、李己、李庚、李壬、李癸、李西丁、李大戊、李二戊八人抬棺;棺后是赵志敬、甄志炳、祁志成、王志坦和八位老义父、十几位老兵营资格十八年以上的伤残老兵;在这些人后面,是我的九个大肚婆和干妈义姁、便宜儿女;再后面则是老兵营选出的老兵、士卒代表百余人。

遵照义父生前嘱咐:葬礼规格不要超过任何在老兵营离世的老兵,整个安葬仪式简朴肃穆。

仪式后,首先是义姁找到我。她递过一把钥匙,对我道:“你义父让我交给你的,他说你知道是开哪把锁的。”我接过钥匙,正思量义姁的话,她又道,”他还跟你说:在祖茔守灵给他守孝七天就行了,不用太久。他己经和李陵说过了,因为你后面面临着更多的挑战,守孝完这七天后就百无禁忌。我和李陵也会在‘老兵营’宣传你义父的决定,让别人不会挑你的理。”

义姁这么一说,我立即明悟:义父给我的钥匙是开守灵房间卧室的锁的,于是立即冲义姁点点头。

我顺势将胖丫、如花和小花喊到身前,嘱咐她们仨我要在祖茔守孝七天,好好照顾干妈。我同时让小花安排李贤良跟着李己或李庚每天给我送饭,我让他们准备好三餐统一中午送过来,不要老来墓地。

弄完这些,我让李癸给我准备在祖茔灵堂守灵七天的物资,尤其让他多准备灯油。

最后,我让所有人离去各司其职,我则将李陵单独留了下来。

来到灵堂小屋,我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向李陵询问义父去世的经过。

说起这个话题,李陵心情顿时沉重,双眼含泪说:“你走以后的,李家军共计被查出九项违规,前两次是卫青查出来的,第一次说在二叔李椒在任期间存在一定金额的公款私用,我们退赔并交了三倍罚款过关;第二次说是在三叔李敢交接后,存在公私账户混用的情况,这次的处罚是取消三叔的关内侯爵位。不过关内侯本来就不能世袭,乙爷爷说卫青这么做其实就是在放我们过关。”李陵抽泣一下又道,“第三次以后都是赵破奴和霍去病手下的那帮人通过赵破奴汇报给陛下的,罪名有:私自囤积买卖军马、长期挪用军费(老兵营开支)、部下待遇超标、虚报消耗粮草卖给老百姓吃差价等,其实这些都不是乙爷爷任上发生的,但是每次不但要我们交‘议罪银’,还要依军法少则十棍、多则三十棍的打屁股。每次打的过程中和打完都会有人过来围观,说乙爷爷原来‘是个阉人’、羞辱乙爷爷。”

从小义父洗澡撒尿都避着我,之前李胖虎和最近李胖丫也都说过他的生理缺陷,但是我始终没有验证过,这下应该终于坐实了。因为李陵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境下说谎,但是我还是不信他会是因为“喜欢匈奴女人”搞成那样,不过很快我将得到答案。

李陵抹了抹泪痕,说:“每次我和家人们去抱起挨完军棍的乙爷爷,他都会惨白着脸,挤出一丝笑容说:‘不打紧,这把老骨头我还撑的住!’乙爷爷第二次挨打后、也就是我给你回‘纂体密文’那时,义姁奶奶实在心疼乙爷爷,不顾授受不清,亲自住在李家帮乙爷爷医治。”说道这里,李陵的眼泪止不住流出来,道,“但是就算义姁奶奶医术再高,也经不起乙爷爷隔十来天就被拖去打一次啊!最后一次,朝廷查实李家有‘私自购买军马’的行为,判死罪或者可以交五十万钱五铢钱‘议罪’,并处五十军棍。乙爷爷趴在床上拿着判决,对监军御史中丞府的送达书吏说:‘李家没有钱了,我屁股也打不动了。你们砍我的头吧!’监军御史中丞府的人其实也挺同情他但也没办法,让人搀扶着他去了专门关押校尉、都尉、卫尉等军职的都船诏狱,第二天就把他处决了!那一天正是元狩六年的除夕夜。”

说到此处,我和李陵相对而泣。哭了一刻,我想起义父最后给我的存款不止远五十万五铢钱,但是他为了我娶媳妇都给了我。内疚之余,我又想:为什么义父下狱砍头之前,李陵不做主不动用卫青准备还的钱“议罪”呢?那笔钱更远远不止五十万五铢钱啊!

想到此处,我将自己对义父的愧疚转嫁为对李陵的怒气,我一把拉住李陵的衣襟,怒道:“义父被抓后,你为什么不做主去取卫青那边寄存的钱?”

李陵泣不成声,道:“乙爷爷特别关照我不许动那个钱啊!他说动了还会有新的稽查,李家不能有闲钱的。而且他的屁股也受不了了!”说完哽咽着道,“行刑后,赵破奴还故意找人还扒了乙爷爷的裤子,让他再一次受辱,那时候我们家账面上连收尸的钱都没有了!还是灌强看在爷爷的份上给我钱收了尸买了棺材。”

李陵渐渐停止抽泣,道:“我不明白,赵破奴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恨我们李家!明明李胖虎早就被李家除了籍,霍去病死前都说了他是死于日常训练意外,你和乙爷爷还照顾了他好几天。现在皇帝、皇后、卫青都说霍去病的死和李家无关,就他们恨我们、要逼死我们!”

我呆在当场,我当然要听司马迁当初的话不能说出背后那沉重的仇恨。我更没法告诉他那些人都是刘彻“冤冤相报的棋子而己”。

了解到义父的死亡经过,我觉得卫青的善意努力彻底因为赵破奴等人的愚昧和刘彻的拱火失败了,李家和皇室、霍系的“冤冤相报”没有终止,只会长期继续。

“既然你不吸取教训,那就来吧!”我心道,“边防军世家并不是任你拿捏的,即使造化通达、气运旺盛如霍去病也要为这个局付出生命的代价,那么赵破奴、徐自为之流又有什么可怕?”

当然,我知道这些丘八头子其实都是幕后那个人的棋子——那个无情无义的君主。

想起师父汲黯对他的称呼,我觉得真的挺好——一个君不为君行的人,只配被人背后叫诨号!

“从此叫你‘刘猪崽’,你再不是我心中高高在上、受人尊重景仰的君王!而是一个行为卑劣的、我的仇人!”我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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