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得了?”我笑道,“我给你看个东西,但是你看完得当没看过。”
不等王贺回话,我打开贡宪的鼍皮箱子,把贡宪帮商人代持的契约和账本、收据都给王贺看了个遍。
王贺看完惊叹道:“卧槽!林道兄真是厉害啊!这个证据递上去不仅贡家,孔孟颜曾都要栽你手上!”
我收起东西,微微一笑,指着门外道:“所以那厮现在我让他干啥他就干啥。”我话锋一转,道,“但是你有没有想明白,我为啥不交上去?”
王贺想了一刻,似乎豁然开朗,道:“聪明!不能交!交了你就是‘搅屎棍’,不交你就是齐鲁王!”
我心道:“又一个‘蠢得恰到好处’的!”但是表面上笑道,“还是你懂我!我今天给你看了,以后我俩都是齐鲁王!”
“你真是够朋友!”王贺喜道,“还是那句话:等你单独开观了,我一定带着兄弟们跟你一起烧香!”
我笑道:“我也还是那句话:我不开观,开观也不敢挖道首的人!不过,你可以向道首请命:把鲁国、甚至整个齐鲁的‘告缗’稽查要过来,防止杨道君的人当‘搅屎棍’。”
“那个好吗?”王贺疑惑道。
“如果道首希望杨道君一家独大为啥还要让我们‘不分宗门都要参与’?”我问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毕竟齐鲁之地是我老家,就算按照回避制度,我也不好向道首提吧?”王贺道。
“只要道首足够信任你,提也无妨。而且你是这里人,熟悉地方豪强的门道,道首会更有理由把这个差使交给你办。”我神秘一笑道。
“那个信任得非比寻常了!”王贺道,“我自问在道首心中没那么个地位。”他叹了口气又道,“而且我跟道兄说过,我也是田齐后人。最近与我同宗的长陵田氏在‘告缗’上出了很多问题,道首虽然没明说,但是说完全对我没戒心是不可能的。稽查贡家也是我想在道首到临淄的时候交个‘投名状’。”
我笑道:“我若没有能卖给你的人情,也不会跟你提让你问道首要整个齐鲁的‘告缗’稽查权。”我说着把郦东泉写满三张帛布的郦翔丰帮临淄陆氏代持财产的证词交给了王贺。
王贺子仔仔细细读完郦东泉写的证词,道:“这个临淄陆氏是我家的远亲陆封家吗?”
“对啊!”我回道。
接着我把郦遂成和长陵田氏、临淄陆氏的关联都告诉了王贺,最后道:“如果我办了这个案子,那就是一个案子,虽然涉及豪强、权贵、列侯,也就是个普通案子。但是如果是王道兄你办了这个案子,道首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因为你为了尽忠,连自己的族亲也可以大公无私的执法,这一点,恐怕御史大夫张汤都做不到!”
听完我的话,王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又重重点了点头,道:“卧槽!林道兄,我要怎么谢你?”
“我都说了,我俩一起把齐鲁之地‘盘’起来!”我笑着话锋一转道,“王道长在东平陵老家还有什么可靠的人吗?”
“多得很!”王贺道。
“等这个事情办妥,你带着你指定的人去一趟曲阜,我让贡家能说话算数的跟我们谈个条件,以后‘奉祀君’家族的生意,咱俩都找人进去参一股!”我顿了顿,道,“人总得有点远见,我们兄弟现在做的这个事情并不讨好,留点香火情和生计才好!王道兄,你说对不对?”
“太特么的对了!”王贺道,“后面怎么对付陆家和郦家?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先不急,你跟你的人碰好,我跟我的人碰好,明天午后我俩再单独碰头定个调子。然后我就在暗处看戏,你把事情整漂亮了!”
“没问题!”王贺道。
等我送王贺出门,他的五个跟班还在软禁着贡宪,西周围了不少住店的,郦东泉也被惊动在一旁略显焦急的等待。
王贺示意他五个跟班赶紧走,并警告店内所有人必须对他们驾临的事情守口如瓶。
等王贺等人离开,众人散去。
郦东泉上前激动道:“是绣衣……?”
不等郦东泉说完,我给他做了个收声的手势,然后点点头道:“嗯,你的事情应该可以办妥了!”我又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贡宪道,“没事了,己经化险为夷!”
经历了最初的惊慌和对王贺的精心洗脑,我的精神一首高度紧绷,这会儿感觉非常疲惫。于是不顾郦东泉的狂喜和贡宪的惊慌,我转身回房,对他俩丢了句:“累了,先睡觉!有事明天再说!”